剑影如梦似幻，等演练完毕，似仍有剑影如浮光掠影般，残留在他们眼前，众人都是难以释怀，无法忘却。</p>
但，那剑影太过繁复，虽然记住了，却又好似记不清。</p>
看到众人都沉浸在思索中，李昊也没再耽搁，坐下继续提笔绘画。</p>
+827，+789，+702……</p>
李昊研墨绘画，动作飞快。</p>
刻画这数十位神游境的画作，每幅画累积到的经验竟有七八百，让他的画道经验飞速增长。</p>
在李昊绘画时，其他人也都陆续清醒过来，看到在忙碌中的李昊也没敢打扰，而是抓紧时间感悟和揣摩。</p>
李昊画完第四幅，看向众人，道：“感觉如何？”</p>
“李少爷，您能给我们再演示一下吗？”</p>
众人面面相觑后，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说道。</p>
他是白殿里跟宋月瑶并驾齐驱的天才，此刻说这话颇显难为情。</p>
人家连续演练两遍，他居然没怎么看明白。</p>
李昊扫了眼其他人，见都是露出期待和拘谨的目光。</p>
“好吧。”</p>
李昊想了想，自己这样一遍遍演练也不是办法。</p>
况且自己既然教了，也得摆正点态度，尽量做到包教包会，否则过来糊弄下人，也没意思。</p>
他询问了一遍众人，得知他们都是灵巧层次的底子。</p>
只是，灵巧层次有深有浅，有的刚达到，有的接近完美。</p>
“我既然教了，也希望你们能学有所成。”</p>
李昊环顾众人，道：“我今年有三堂课，我希望你们能在这三堂课里，将这剑术学到完美层次，只要你们能完成，我可以考虑完成你们三个，我力所能及的愿望！”</p>
“完美层次？”</p>
“三个愿望？”</p>
众人错愕，都被李昊的野心给吓到。</p>
这不是给他们愿望，这位少爷是在自己许愿啊！</p>
三堂课，将他们全都教到完美层次？</p>
这不是寄予厚望，是异想天开。</p>
他们可不敢跟李昊相比，看一遍剑谱就能无师自通，演练出完美层次。</p>
何况，他们心中多少也抱着几分怀疑，觉得李昊有提前准备。</p>
哪有先生不备课的？</p>
只是给他偷偷装了一波罢了。</p>
“李少爷，您这要求会不会太难了？”有人忍不住道。</p>
“少爷，你不会是在开玩笑的吧，我承认有点好笑…”有人说道。</p>
宋月瑶疑惑地看着李昊，她达到灵巧层次已经半年了，深知从灵巧到完美是颇为艰难的，即便天赋不错，也需要一年半载的疯狂苦练，才能将剑招刻入骨髓，达成完美。</p>
短短三堂课，是不可能办到的。</p>
但，这种“不可能”，对眼前的这位李家传奇少爷来说，似乎又不是那么遥远。</p>
毕竟对方所展露出的东西，似乎都是“不可能”。</p>
李昊见众人议论纷纷，也没多说，再次拿起剑。</p>
单靠完美层次的剑术演练，让他们照葫芦画瓢，确实有些为难，也浪费时间。</p>
但如果能掌握此剑术的韵味，再由深入浅就容易多了。</p>
“肃静！”</p>
李昊的目光冷厉起来。</p>
短短两個字，平息了满殿的低语。</p>
众人心中莫名悸动一下，感受到威严，目光微微肃然。</p>
“用心感受。”</p>
李昊说道，他的神态不在随意，而是凝视剑身。</p>
随后，他抬手起剑。</p>
阴阳颠分剑，真态！</p>
没错，超过无暇无缺的至臻，李昊直接施展出剑术真态！</p>
真态层次的剑术，返璞归真，超凡脱俗，能够将这门剑术的意境韵味，彻彻底底地展露出来。</p>
只见剑光掠动，黑白两道光芒交替浮现，那是光和影的替换。</p>
剑在空中游荡，却又像穿梭于另一空间。</p>
剑为实，空为虚。</p>
随着剑光转动，两道黑白光芒不断交替，最后猛然合并归一。</p>
剑已结束。</p>
殿堂内寂静无声，众人都是出神地凝视着，视线和思绪，似乎都被那一剑带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p>
哪怕李昊将剑已经收起，但他们依然直愣愣地出神，似乎那蕴含着难言韵味的剑影，仍在眼前浮现，仍在脑海中转动。</p>
李昊没出声打搅，只是静静等待。</p>
忽然，有人惊醒过来，紧接着其他人都陆续惊觉回神。</p>
“这，这是阴阳颠分剑？”</p>
众人震惊，面面相觑。</p>
“好像跟我之前练的完全不同！但，这好像是真的，我之前练的是假的！”</p>
“不是假的，是错误的！”</p>
“这是真正的阴阳颠分剑，孙先生教的是错的，不，剑谱上都是错的！”</p>
“一剑逆阴阳，一剑乱虚空！”</p>
众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满脸涨红，情难自禁。</p>
宋月瑶怔怔地出神，耳边的议论，她全都屏蔽隔绝，忽然，她闭上眼。</p>
等再次睁开时，她陡然冲到兵器架前，噌地一声，猛然拔剑！</p>
随后，剑出。</p>
剑影如光，颤动如蛇，缤纷如彩！</p>
宛若孔雀开屏般的剑影，在这一刻，完美地呈现了出来。</p>
卡在瓶颈半年不得进步的剑术，在这一刻，跨越了新的台阶！</p>
众人都注意到，皆是震惊地看着她。</p>
“宋师姐感悟到了……”</p>
“她居然练成了完美，她才掌握此剑不到一年啊！”</p>
“是完美层次，跟刚刚李师演练的一模一样！”</p>
众人震撼无比，心情激动起来，话里将李昊的称呼，从“李少”转变成了“李师”。</p>
从敬畏，到敬仰！</p>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似乎也有感悟，纷纷冲向兵器架，拔剑挥舞。</p>
殿内空旷，足以让他们演练。</p>
其余人也回过神，顾不得继续观摩别人，抓紧时间将刚刚的感悟，用剑去铭记下来。</p>
一时间，众人都奔赴向兵器架，拿剑舞练。</p>
宋月瑶剑术练完，也从沉醉中醒来，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剑，随后，又看向那少年，却见对方朝她微微一笑，露出鼓励赞许的表情。</p>
那笑容像一记阳光，拍打在了她的心上。</p>
宋月瑶微微失神，随即脸颊陡然殷红了一下，转开了目光。</p>
殿堂内，众人都在积极兴奋地投入演练中，不断将脑海中逐渐消失的韵味，想要将其铭刻，捕捉下来。</p>
这期间，陆续有几人兴奋大叫，我练成了！</p>
他们都是原本就处于瓶颈，此刻一下子就跨越了。</p>
李昊笑笑。</p>
等有人请教时，他拍拍手，示意众人再看一遍。</p>
如此反复四次。</p>
等到日薄西山，李昊也结束了这堂课。</p>
下课前，看到有十几人练成完美层次，李昊颇感欣慰，这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p>
“李师，您演练的剑术，这是什么层次啊？”</p>
“听说完美之上，是至臻，就是您这种境界么？”</p>
快要下课，有人忍不住询问道。</p>
李昊微笑道：“完美之上，是至臻，至臻之上，还有真态，也就是我给你们演练的层次。”</p>
这种技艺层次，他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p>
如剑圣，刀圣这类强者，在某道浸淫数十年的存在，都已经触摸到真态了。</p>
甚至也掌握到某些剑术的奥义。</p>
而且李昊感觉，真态还并非是顶点，在真态上面，应该还有更高的层次。</p>
只是，以他现在的道境感悟，还无法达到，也许等他心境入灵，跨越到更高一步就能窥见了。</p>
“真态……”</p>
众人听到李昊的话，都是呆愣住。</p>
宋月瑶瞳孔微微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昊。</p>
她听爷爷说起过“真态”的存在，但极难见到，这需要对该技艺有极高天赋，加上数十年的沉浸苦练，才有可能触摸到！</p>
李昊毫无疑问是剑道天才，但将这门剑术要掌握到真态，至少也得苦练十年吧？</p>
但李昊如今一共才十四岁……宋月瑶不敢再想下去了，感觉自己的道心要崩溃。</p>
她终于明白，那些往日抱怨说跟天才待在一起难受的那些人，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儿。</p>
“晚上伱们自己再琢磨琢磨，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p>
李昊挥手道别，宣布下课。</p>
回到府中，李福找到李昊，说是侯爷传话，让李昊没事就去结交点朋友，虽然真龙是十拿九稳，但人脉却是一辈子的事。</p>
希望李昊能风风光光拿下真龙，不留任何短板让人非议。</p>
对此，李昊只是随口应诺一声。</p>
次日。</p>
李昊提前多准备了一份小酥饼，来到寒潭边，脚尖一踢，一颗小石子就飞入到寒潭中。</p>
很快，水麒麟硕大的身影浮现，随后化作人形从潭水里走出，浑身干净舒爽，半点水渍不沾。</p>
看到李昊手里的小酥饼，宋秋墨眼底露出欣喜。</p>
李昊笑了笑，将小酥饼都递给她，随后挥挥手离开，没多停留。</p>
看到李昊远去，宋秋墨咬了口手里的小香酥，眼眸笑成月牙般。</p>
此时，李昊再次来上第二堂课，已经申请交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