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朕把六贼弄死四个了，还剩两个残血的“朕准奏，由曹爱卿全权去办理此事。”赵吉严厉地说道：“若查实宦官李彦在管理西城所之时，有贪腐乱纪、杖死良民千余人之罪行，朕绝姑息养奸！”赵吉的话音一落，在场的文武百官皆震惊无比。毕竟，赵官家刚刚凯旋而归，小小的监察御史上书弹劾皇帝的内臣李彦，赵官家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吗？而且还要严惩宦官中前颇得官家器重、极可能接替病重中的杨戬职务的李彦吗？要知道，之前赵官家所收拾的诸如林灵素、蔡京、高俅、王黼，他们都不是皇帝的内臣，现在这位心性大变的赵官家，对升贪赃枉法的宦官也要开始下手了吗？在这大殿中的大宦官梁师成，心头一震。李彦和久病缠身的大内总管杨戬的关系很好。梁师成心里嘀咕着：咱家听留在宫中的耳目官告，说杨戬在主持完对艮岳开园收费后，他杨戬也被赵官家设计得捐出了大部分家财，故此杨戬的病越来越重了。到了如今，连赵官家御驾亲征东南凯旋而归，杨戬都无法从床榻之上爬起来，参加群臣的迎驾仪式了。而杨戬以前的城西括田进行强行兼并良田、将并开发的山坡沙滩等贫瘠之地强租给百姓耕种并收重税，虽然被赵官家在御驾出征之前被叫停了，但是，据咱家的心腹来密报于吾，杨戬心腹李彦，这段时间因为杨戬病重卧床不起，这个刚手握大权的李彦，居然敢利用赵官家御驾亲征方腊这段时间，将城西括田治内的平民百姓以前所欠的税赋，进行强行逼收，怎么还闹出了那么多的人命呢……唉！梁师成心中叹息一声，这个新得势的宦官李彦，真是个愣头青啊！其实，梁师成和杨戬同是在赵官家身边的内侍大宦官，一直一来都是表面心离，甚至总希望对方出点什么事，不得赵官家宠信那是最好之事了。可是，如今的梁师成能明显地看出来，赵官家在平定完了方腊之乱后，居然领枢密院事、监军西北多年的大宦官童贯留在了东南，监造出海远航的大船。这不就是变相地夺童贯的掌兵之权吗？如今，又出了这等让赵官家震怒之事。杨戬的副手，也是最有可能继任重病中的杨戬之位的李彦，极有可能会是被赵官家严惩治极罪的本朝宦官第一人！让梁师成感觉到害怕的是，如果赵官家开了杀宦官的先河，那么咱家以前的违法乱纪之事也没少干过，虽然没有李彦这般让手下人用棒子打死上千百姓这么罪大恶极，但是，那罪也轻不了啊！心机颇深的梁师成，思至此处，吓得脸色惨白。此时，监察御史曹辅再拜，奏请道：“官家御驾亲征东南之际，微臣曹辅早已派属吏数人，去往西城所，秘密彻查皇宫大内副总管李彦，在此之前以代管西城所之职权，兼并田地三万余顷。李彦还下令让手下属吏拎着木棒，对抗议之百姓进行狠打，前后共计杖毙百姓上千人。微臣曹辅对李彦之罪，已经收集了部分的人证和物证。人证，已被微臣派属吏，秘密地带到宫外候旨。而如今，微臣请官家下旨，批捕大内副总管李彦，让与被打伤百姓、被杖毙百姓之家属，进行对质。”穿越者赵吉知道，李彦是北宋六贼之一，故此便对曹辅所进谏之事格外重视，道：“传李彦入殿，朕要亲自审问。”……当李彦跪在大殿中央，他看周围有肃然而立的文武百官，前面上方的龙椅宝座上端坐着大宋天子，心中非常紧张，预感可能要有大事发生。李彦着实也被这阵势给吓得不轻。他是给事掖庭出身，后来因掌管后苑干得好，渐得原主宋徽宗的宠信，委以后宫大内副总管，便成了大宦官杨戬的接班人。“内臣李彦叩见官家。祝贺官家平定了东南匪患。吾皇万岁万万岁。”赵吉冷冷地看着跪在大殿内的这位身材中等，贼眉鼠眼的宦官李彦，冷冷道：“朕虽平定了东南匪患，然则，京城周边之隐患尚未平定，朕心甚忧啊！”李彦吓得面色惨白，他听到赵官所讲的话，好像是针对他李彦以前在京城周边所搞的括充公田之法。李彦吓得不敢接赵官家的话。赵吉开门见山地说道：“李彦，监察御史曹辅向朕上疏，弹劾你管理西城所之时，有贪腐乱纪、杖死良民千余人之罪行。李彦，你可犯了以上大罪否？”李彦吓得差一点瘫在了地上，他连连地磕头，道：“内臣李彦冤枉啊！内臣李彦，绝没有干出如监察御史所诬告之事。”李彦在心中却恨死了监察御史曹辅，他暗器着曹辅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心中也暗自发誓，如果能逃脱今日之劫，那么势必要找曹辅报今日之仇。赵吉冷笑着，说道：“李彦，你既然认为自己无罪，那么你敢与曹辅和其所带来的人证，进行对质吗？”此时的李彦，心底防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不过，大内副总管、权西城所的李彦，自知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玩起了死鸭子嘴硬。他说什么也不承认自己在替杨戬代管“西城所”时有罪。穿越者赵吉知道：“西城所”源自“立法索民田契”的专门法令，即向老百姓提出查阅土地的契约，因为许多人的土地是辗转转、让的，或为开垦荒地而来，根本拿不出田契，杨戬则度地所出，增立赋租。始于汝州，浸淫于京东西、淮西北……皆勒民主佃。额一定后，虽冲荡回复不可减，号为“西城所”政和初﹐宦官杨戬主后苑作时﹐胥吏杜公才献言汝州有地﹐遂置为稻田务。政和六年改名公田所。宣和元年﹐张佑主营缮所﹐李彦主政西城所﹐亦为检括公田。…………此时，李彦对监察御史曹辅的上疏弹劾内容，一项都没有招认。赵吉一指曹辅和李彦，道：“在此大殿内，二卿，空口无凭地争论来争论去，也依然无果。”“为了自证清白，朕令曹辅和李彦，带上各自的人和证物证，去往大理寺，以证自身的清白。去吧！曹辅立即跪下，说道：“微臣曹辅听旨。”大内副总管李彦，虽然不愿意赶赴指定的地点大理寺，但是他又不敢当面质疑赵官家的圣意……李彦没有办法，只好同御史曹辅，一起去往赵官家让去的大理寺…………当李彦步入大理寺后，还没等他落座，曹辅便命令道：“将李彦绑了。”“遵令。”上来一群兵吏，将李彦给按倒在地，五花大绑了下来。“曹辅，你这匹夫私自绑本官，你竟敢违反官家圣旨……”“唉！！”曹辅叹息一声，对李彦说道：“本官敢在路上，将你这位大权在握的大宦官给绑了，必然非吾之本意，而是官家之意。吾手中，有你权领西城所诸事的罪证，亦有人证在此。来人，上人证和物证……大理寺的各位大人，请一定要用心审出赵官家特别安排之事。”大理寺的几位主审官员，纷纷拱手抱拳，道：“微臣谨遵圣谕，定将此案办好。”…………在大量真实有效的证据面前，李彦吓得瘫软在地。在略用上了夹棍等刑具后，李彦不得不招供认罪………………文德大殿，朝会已散。大理寺那边，李彦案已毕。赵吉接到了监察御史曹辅带回来的“李彦案”，审理出来的前因结果。赵吉展开卷宗，浏览起来：原来，李彦在西城所治内，采用“公田之法”、“创立租课”两种主要手段，在京城周边圈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坑害了无数的富家商人和平民百姓，光被他打死的良民就有千余人……因京东﹑河北人民﹐以公田法克剥太甚，四起反抗……赵吉看得甚是气愤，最后朱笔一批，在李彦案卷之上，御批了红色大字：“李彦斩立决。”赵吉又对梁师成道：“梁大官，为朕拟旨。”梁师成早就拿好毛笔，也铺好了御用宣纸。赵吉道：“朕再思考，已有感悟。天下诏罢西城所﹐其拘没到的土地﹐并归还旧佃人。”…………此时，被关押着的宦官李彦，当他被四位宋兵大汉推出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可能要归西了。果然，不出李彦所料，他被送到刑场……今日，阳光明媚，东风徐徐。刑场之上，除了有京城内看热闹的百姓上万人，有东京汴梁城外周这被城西所侵占了田地的百姓代表上千人，特邀到此观看为害一方的李彦被赵官家正法。行刑的刀，被磨得锋利无比。刽子手听到监斩官的行刑命令后，高高地举起了鬼头大刀……吓得痛哭流涕、浑身颤抖不已的李彦，鬼哭狼嚎地高喊道：“咱家冤枉啊！咱家一心想着的都是为官家办好差事，咱家在城西所当值，也是接替因重病卧床不起的大内总管杨戬的差事啊！虽然，吾在处置乱民阻止公务时，手段有些极端了，然则这也是因公而误伤了人命，绝非咱家故意而为之啊！”监斩台上的大宦官梁师成，本来是极其不愿意出这趟宦官监斩宦官的差事的。奈何这个差事却是赵官家亲点了他梁师成的大名，让他来做这个监斩官的。被五花大绑的大内副总管李彦，高喊道：“咱家所做之事，都是为了给赵官家办好差事，那般地去了的啊！咱家冤枉啊，求刀下留人。咱家想跟赵官家当面解释清楚。”“唉！”梁师成叹息一声。他心里像明镜似的，号称隐相的大宦官梁师成自然是知道，城西所的实际全权负责人杨戬以及后继的接任者李彦，他们收刮百姓的良田，回重课税所得的总大部分收入，那可都是直接上缴到了皇帝的左藏库内。大宋朝的左藏库，在有些朝代也称为内库。也正因如此，以前杨戬当值城西所时，兼并百姓土地、开垦荒山河滩再以良田的租税，强行租给被兼并得无地的百姓之恶行，也不是没有言官朝廷弹劾过，可是，以前赵官家根本就不理睬弹劾大内总管杨戬的那些言官。以前，因为杨戬会敛财，能给皇帝的左藏库弄来大量的钱财，以供赵官家挥霍，赵官家不仅不治杨戬在城西所的违法乱行，反而更加地提拔重用杨戬，甚至也在提拔杨戬的心腹李彦……可是，如今的赵官家，心性大变以后，却常常反其道而行之。仅凭着小小官职的监察御史曹辅的弹劾，便如此之快地测查了李彦的罪行，并如此之快地要处斩大内副总管李彦了。这禁令梁师成不禁兔死狐悲起来……“咳咳刻……”监斩棚中的另一位监斩副官，轻轻地干咳了几声。梁师成看那个故意提醒的监斩官，正在示意他对李彦行刑的时辰已到。梁师成没有办法，他站起身来，高声宣布道：“对罪行极其恶劣的李彦，斩立决！”下面围观的上万名百姓，欢呼声一片……得到监斩官命令的刽子手，拔扔李彦后脖颈上的亡命牌，扔到一边。“啊啊啊啊啊……”知道命不久矣的李彦，惊叫声连连：“咱家不想死啊……”行刑的他手举起鬼头大刀，对着李彦的后脖颈，挥刀砍下。“咔嚓”一声！锋利的大刀，将李彦的后脖颈，砍断两截，李彦的人头掉落在地，鲜血从其尸体的脖腔处喷涌而来……围观官府对大奸宦李彦行刑的上万名百姓，看到李彦真的被赵官家给正法后，瞬间，全场百姓立即兴奋地高呼道：“欺霸京城周边的李彦，终于被赵官家正法处死了。赵官家圣明啊！”“吾皇万岁万万岁……”“赵官家除掉李彦，真是圣明无比啊！”“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