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今天气色不对啊?”朱砂明显发现了梁川的萎靡,当然,梁川的额头位置还有伤。
“什么事?”
“喜事。”朱砂笑了笑,“我等会儿回老家,帮我打一份冥钞和元宝什么的,我等会儿一起带回去。”
“喜事儿?”梁川又问了一下。
“是啊,喜事儿,我嫂子开车在高速上逆行被大货车撞死了。”朱砂笑眯眯地说道。
“好。”梁川亲自帮朱砂打包。
“喂,梁哥,你这不行啊,得学会节制,毕竟细水才能长流不是?”朱砂以为梁川是最近那个游戏玩多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的确,梁川现在看起来,确实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梁川没解释什么,把打包好的两袋东西递给了朱砂。
“多少钱?”朱砂问道。
“送你嫂子了。”
“嘿。”朱砂啐了梁川一口,还是把一张一百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了个懒腰,道:“你这店生意看起来也就一般般吧,怎么又是招新员工又是扩大铺面的。”
“瞎闹着玩。”梁川敷衍着。
若是换做平时,他倒是愿意和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人聊两句,但是现在,他却没那份心力了。
只是今天,朱大姐的兴致却分外高涨,颇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
“梁哥,你知道我嫂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么?”朱砂对着梁川比划着,“据说整个头都被撞塌下来了;
啧啧,可惜是在我老家撞的,我没来得及看到现场,不然真得合影留念一下。”
“确实挺可惜的。”梁川就是不问你和你嫂子有仇不给朱砂细细讲述她和她嫂子之间过节的机会。
“你和你嫂子咋咧?”老道这个时候刚从地下室里出来,直接问道。
朱砂眼睛顿时放光,开始和老道细数她嫂子的各种不是,妯娌之间的矛盾,当然数不胜数,朱砂家里条件原本还算可以的,但也是受到了嫂子的排挤,最后才跑出来自己开推拿馆过日子。
老道又是个浑人,在那里不停地附和:“呀,她怎么这样。”“居然还有这样子的人。”“太不是东西了。”
总之,朱砂在老道这里得到了共同语言。
等到梁川亲自去库房里转悠一圈回来时,发现朱砂还在那里和老道继续说着话,但朱砂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一边哭自己苦命的侄子,
一边哭自己那命苦的兄长,
一边哭自己悲惨的命运等等。
老道则是在她旁边劝慰着。
“她今天怎么了?”
孙晓强端着纸箱从库房里走出来问站在身边的梁川。
很显然,他觉得朱砂今天有些不对劲;
他平日里也经常去朱砂那里做按摩,二人关系还不错,没事做时也一起聊聊天,朱砂还经常向他打听自家老板晚上在卧室里的故事,他也就顺着以前看过的岛国素质教育片里的情节给朱砂去讲述。
梁川微微皱眉,
眼中的红光缓缓地出现,但随即又慢慢地消散,他太累了,今天已经严重透支。
“老道。”梁川喊道。
“啥事儿啊老板。”老道应道。
“你还有传家宝么?”梁川问道。
“木咧,都木咧,上次都给你咧老板。”老道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你等着倒霉吧。”梁川说完这话直接走上了楼梯。
听了梁川这话,老道脸上悚然一惊,扭过头看了看还在对着自己不停哭诉的朱砂,偷偷摸摸地从自己裤袜那里抽出最后仅存的一张传家宝符纸,然后直接贴在了朱砂的手臂上。
“我命苦啊…………命苦啊…………真的命苦啊…………”
老道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看见朱砂的后背上,
居然驮着一个老太太,
此时,
朱砂正眯着眼摇摇晃晃仿佛没睡醒的样子,
而朱砂背上的那个老太太则是在继续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悲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