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对肖涵说，“今天辛苦你了，肩膀疼不疼？”</p>
肖涵摆手：“没事。”</p>
李恒说：“真没事？”</p>
肖涵再次一个劲摆手：“没事没事，真的。”</p>
李恒说：“那我就放心了，下回继续睡你身上。”</p>
“啊？”</p>
肖涵有点儿无奈，但还是笑：“其实有点儿疼，不过没事了，我全身皮厚，走吧，回学校。”</p>
李恒可不傻，瞬间秒懂她在内涵自己，“全身皮厚，你是在暗指我脸皮厚？”</p>
肖涵低头越过他往前走，没回答，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笑，狡黠而温柔，眼里全是蜜色。</p>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三女突然变卦说要去买女生内衣，不让他跟着，李恒只得打消了一起吃饭的念头。</p>
不过他也没闲着，沿街一边走，一边寻找副食品店，找遍四五家店铺后，终于找到了宋妤爱吃的话梅。</p>
上回拿奖学金时，孙曼宁在本子上写要吃红烧肉，麦穗要汽水，她写了话梅。</p>
汽水和红烧肉早就兑现了，就话梅一直没时间出来买。</p>
“老板，这一大袋话梅多少钱？”</p>
“5毛。”</p>
“来两包。”</p>
“给。”</p>
把两袋话梅装书包中，李恒没有再次搭乘公交车，而是选择抄小路绕道邵阳师专后门往一中行去。</p>
花了半小时走到校门口时，恰巧碰到了英语老师在吃蛋炒饭，后者也瞧见了他，顿时伸手喊：</p>
“李恒，过来一起吃。”</p>
赶一路车，还走了半小时有多，他正好有点饿了，小跑过去问：“老师，请客不？”</p>
英语老师甩甩头发，微笑着把吃完一半的碟子递他跟前。</p>
李恒嫌弃地退后两步，坐旁边凳子上说：“老板，来一份蛋炒饭，加辣！”</p>
“好嘞，请稍等。”</p>
把书包放空凳子上，李恒问：“老师你怎么不自己做饭，又跑出来浪费钱？”</p>
英语老师舀一勺炒饭放嘴里，细嚼慢咽吃下去才开口：“我有钱。”</p>
瞧这话回答的，李恒只能佩服。</p>
见他被噎得不说话，英语老师问：“你一个人来的？”</p>
李恒回答：“没有。”</p>
英语老师说：“今上午《收获》杂志的邹编辑打电话过来找你，你等会回一个过去。”</p>
李恒问：“知晓是什么事情么？”</p>
英语老师头也未抬，酷酷地说：“这是你的事，没问。”</p>
没一会，他的蛋炒饭来了，李恒不再跟她说话，也是低头吃了起来。</p>
“两位下午好，请问这是邵市一中吗？”</p>
就在两人安静吃食时，一30多岁白衬衫、戴红框眼镜的优雅女士走了过来，向两人问路。</p>
英语老师抬头瞅眼，由于嘴里有饭，她没说话，只是用筷子头指了指一中校门口那几个烫金大字。</p>
白衬衫尴尬地笑了下，“邵市一中”几个字那么大那么醒目，其实她早就看到了。</p>
刚才她问路只是找一个搭讪的由头，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一番，沉吟会后，问：“我可以坐下吗？”</p>
英语老师微笑点头。</p>
得到许可，白衬衫坐在这一桌的最后一个空位上，也要了份蛋炒粉：“老板，来份炒饭。”</p>
见李恒炒饭里全是红颜色辣椒，这女士还特意补充一句：“不要放辣椒。”</p>
老板奇怪问：“妹陀，么放辣子哪个恰？”</p>
老板一嘴土话，语速还奇快，白衬衫一时没听懂，懵逼地向两人求助。</p>
李恒得空翻译下：“老板说，不放辣椒不好吃。”</p>
白衬衫用标准普通话笑说：“没事，你照常炒，不放辣椒就行。”</p>
老板多看两眼这个外来客，动手炒了起来。</p>
没多会，新蛋炒粉就炒好了，可是白衬衫才吃一口，就连忙把头偏到一旁剧烈咳嗽了起来。</p>
咳嗽好久，原本白皙洁静的脸变得潮红。</p>
“没放辣椒，怎么也辣？”白衬衫问。</p>
王润文解释：“锅和锅铲长年累月跟辣椒打交道，可能带辣。”</p>
望着一碟黄橙橙的炒饭，白衬衫本欲再尝一口，可一闻着辣味，又没了勇气，过了许久，她放下筷子试探着问王润文：</p>
“你好，你是一中的老师吗？”</p>
王润文和李恒齐齐看着她。</p>
白衬衫从包里掏出工作证，“两位不要误会，我是《十月》文学杂志的编辑，今天冒昧打扰，是想向两位打探一点消息。”</p>
其实她之所以来问王润文和李恒，是因为两人的独特气质吸引了她。</p>
尤其是同样佩戴有眼镜的王润文，看样子就是个老师。</p>
听到《十月》杂志，李恒心里有数了，估计是来找自己的，就是不晓得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一中的？</p>
难道《收获》杂志内部有编辑泄密？</p>
其实要是有心，《收获》杂志的其他编辑还真可能摸寻到邹平两次出发来邵市一中的痕迹。</p>
王润文也有同样的猜测，看眼李恒后，主动接过话茬：“什么消息？”</p>
白衬衫问：“两位可知道《活着》的作者十二月是邵市人？”</p>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王润文点点头。</p>
白衬衫又问：“据说十二月就在一中教书，我这次来是想向他约稿，你们知道是哪位老师吗？”</p>
见李恒和王润文不说话，白衬衫适当加个码，“两位若是能告知，我必有重谢。”</p>
王润文摇头，“这个，一中好像没有老师发表过，至少我没听说，倒是有几位老师曾在省报市报上刊登过文章，但没什么影响力。”</p>
白衬衫疑惑，过了会问：“请问老师你在这里教书几年了？”</p>
王润文回答：“今年是第6个年头。”</p>
教书6年了？</p>
按理说对学校的一切事物应该已经很熟悉了才对，怎么可能没听说？</p>
难道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消息不对？白衬衫产生了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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