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吴两位通判,府经历黄越都是愁眉苦脸,而开封府官员那边则是仗着人多,呱噪不住。
两边看来已是吵了有一阵了。
这边归德府官员见林延潮来了,都是一脸喜色,起身见礼。
堂上随着林延潮的到来,原本喧闹的地方,一下子鸦雀无声。
开封府官员一并目视步行而来林延潮,不约而同的闭口。
正在品茗歇息的李子华看了林延潮一眼,心道此子名声在外,还真有声势。人方到,已是令开封府的官员不敢轻言。
接着李子华又看林延潮官袍和靴子都是泥泞,显然是匆匆赶来未曾更衣,不由心道,此子是务实之人,不重虚名,看来今天之事有点难办,若是方才在堤上拿住他把柄就好了。
林延潮以官场礼节见礼,一旁开封府官员也是起身见礼。
然后林延潮入座,放眼看去,二十余名开封府官员坐得满满当当,相比下归德府这边人手有点少。
虽说议事不是打架,哪边人多哪边赢,但万一吵起架来,嗓门总是没人家大。
不过现在开封府归德府都没有知府。
归德府知府付知远高升右布政使,而开封府知府辜明已被勒令致仕,这还是拜林延潮所赐。
所以归德府虽是小府,但堂上官员里,除了李子华,就属林延潮与开封府同知两名官员,官位最高。
李子华点点头道:“方才诸位也商议了一阵,眼下林同知到了,也是有了正主了,河堤上的事都处置好了……很好,本以为林司马要明日到的,那我们就关起门来议事……还有沈司马,这疏通贾鲁河的事,省里没有派人来商议吗?”
开封府同知起身道:“龚藩台,付藩台说了,河工大事一向都是由河道衙门主持,司里不敢越权。”
李子华闻言笑了笑道:“司里的话还说得真好听,如此还不是将担子都压了我李某人身上。”
闻言众官员都陪着李子华笑了一番。
开封府沈同知笑着道,制台治河三年来,上报君恩,下安黎民,我们河南山东哪个官员不称道的。藩司自然对制台也是敬仰之至。
李子华点了点头,然后面色一肃道:“那么开始议事……”
随即众官员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
正堂的大门,左右从内关闭,将雨声隔在了门外。
开封府沈同知是最熟悉内幕的人,他知道今日开封府有李子华的支持,可谓胜卷在握。
于是他开口道:“诸位大人方才都商议过了,很多话沈某本不愿意再重复第二遍,但既然林司马刚到,那沈某就简略说为何这一次疏通贾鲁河新河,而不疏通故道的缘故。”
贾鲁河是河南境内第二长河,因受黄河决口影响,时淤时通。
在明弘治七年时,名臣刘大夏,除了疏浚贾鲁河故道外。
还从中牟开新河,导水南行,经开封府朱仙镇,尉县,从开封府扶沟,入淮泗最后抵达徐州。
这条新河,被人称之为运粮河,连接开封与徐州,最为繁华,也是贾鲁河最重要的第一段。
但这条新河全境都在开封府境内,与归德府没什么关系。
若依着开封府官员的意思,只疏通新河,不疏通旧河,那么就没有归德府什么事了。
归德府境内时贾鲁河故道,这条故道是从洼泥岗,过黄陵岗,最后抵至徐州小浮桥。
这条故道大多数都在归德府境内。
这条河在弘治时,黄河决黄陵岗,夺贾鲁河故道,后来刘大夏主持修河,将黄陵岗故道堵住,最后河归正流。
沈同知开口道:“万历十年,黄河大水,归德府南北堤皆决。”
“河水南漫,侵入贾鲁河,万历十一年贾鲁河故道和新河皆淤,船两百石以上不能行。”
“苏杭的粮船,不能从徐州抵至开封,故而去年河南粮价二三月时一斗难求,六七月时反贱如糠,到了十月,潞王建藩,各府各县是饿殍遍野,连本府一贯富庶,也不例外。”
“所以本官以为,眼下当务之急当解决新河淤塞之事,只要新河能够疏通,徐州的粮船随时可以抵达。”
“平抑粮价为当务之急,所以本官以为以疏通新河为重。”
沈同知说完,一旁开封府的官员都是点头附和。
“是啊,还是以平抑粮价为重,民以食为天。”
“我们开封府有近两百万百姓,又是首府,归德府不过三十万,孰轻孰重?”
归德府这边吴通判出面道:“列位大人,方才本官与沈同知也商议了许久。没错,新河是重中之重,新河不疏通,粮船就无法到开封。但本官不明白的是,为何疏通了新河,旧河就不能疏通。这二者冲突吗?”
马通判也道:“不错,开封府是大府,我们归德府是小府,但也不能事事顾及到大府,而不将我们归德几十万百姓放在眼底吧。”
归德府这边官员也出声帮腔,但怎奈人数太少,声音一下子就被开封府那边官员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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