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书想了一下道:“洪武二十年。”话一出口。他突然脸色一变。
林延潮笑了笑道:“是啊,何检讨也知道《礼仪定制》是洪武二十年成书,但此中记载却是洪武二十五年之事,这是书中笔误。何检讨莫非看不出吗?”
何洛书额头汗水下滴,知道自己果真是写错了。
众翰林听了对林延潮都是佩服,他真是看了一眼就看出错来,状元郎果真有本事啊。
陈思育将条例重新看一遍后,顿时震怒一拍桌子喝道:“何检讨,林修撰方才不过扫了一眼。就看了一处差错,由此可见你做事有多不用心了。林修撰你再替何检讨看看,其中还有什么差错?当堂指出。”
何洛书听了顿时心道,惨了,惨了,林延潮哪里会让自己好过,还不得鸡蛋里面挑骨头。
林延潮称是一声,将何洛书的六条条例,又重新看了一遍,一二三四五,一连又圈出了五个差错。这五个错误里确实有两个是鸡蛋里挑骨头,但三处却是真正错误之处。
就因为这三个差错,何洛书无处狡辩。
林延潮每圈出一个错误,陈思育的脸色就铁青一份。因为本来何洛书有两个条例可以通过的,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何洛书脸色剧变,心底对林延潮那个恨啊,但此刻只能当堂垂下头道:“光学士,下官……下官知错了。”
陈思育沉下脸道:“幸亏有林修撰在,否则因为你的差错,就差些贻笑千古了,看你也无心在翰苑待下去了,既是如此不如早点卷铺盖走了,留之无益。见你如此,早知道本官真不该在御史弹劾你时,替你说好话。”
何洛书哀求道:“光学士,请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晚了。”陈思育说完拂袖而去。
何洛书差一点瘫倒,众翰林也是为他惋惜,何洛书在翰林院已是没有前途,而现在连地位都没有了,真的还是趁早走人吧。
何洛书心灰意懒,而林延潮走到他面前,一脸诚恳地道:“何检讨,方才下官真的不是有心的,只是在下一贯实话实说,且对事不对人,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啊!”
何洛书听了林延潮这话气得快吐血了,这对事不对人的话,不是他中午时嘲讽林延潮的吗?怎么这么快,被他用来嘲讽自己,这仇报得真快啊!
何洛书气得浑身打哆嗦,手指着林延潮道:“林宗海,你你心胸狭隘,瑕疵必报,真枉读圣贤书,愧为读书人!”
林延潮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道,老子要不是个读书人,分分钟钟砍死你这贱人,信不信?
林延潮长叹一声道:“唉,何检讨对我真是误会了,多说无益,何检讨你好自为之。”
说完林延潮拂袖回到了自己公案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