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持戟,没有握剑,若非嬴成蟜身上还穿着甲胄,他完全不像是一名正在征战的将领,更像是个出门踏青访友的贵公子!
得见屈彻,嬴成蟜拱手一礼,朗声而笑:“屈兄,你们总算来了!”
屈彻惊慌的立刻勒马驻足,沉声喝问:“谁是你屈兄!休要与本都尉称兄道弟。”
“长安君,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嬴成蟜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化作怒色:“景氏仇本君,本君挥师以灭。”
“昭氏仇本君,本君不以为然。”
“但伱屈氏怎能辱本君!”
“本君何曾苛待屈氏,屈兄如何能出此恶言!”
屈彻确信屈氏和嬴政、嬴成蟜都没什么交情。
而今嬴成蟜却如此热络亲切,事出反常必有诈!
屈彻双眼谨慎的不断扫视两侧街巷,口中大喝:“屈景昭三族皆袍泽也。”
“你休要挑拨离间!”
旋即屈彻低声吩咐:“传令家兵列方阵,随时准备对抗伏兵。”
“传令士卒将周边所有民房全部探查一遍,不可有半点闪失!”
就在屈彻窃窃私语时,八夫也策马上前私语道:“我军已经撤离完毕。”
嬴成蟜略略颔首,失望长叹:“本君本以为你我乃是亲眷,即便身处沙场互为敌手也可畅谈交好。”
“可现下看来,倒是本君自作多情了!”
“罢罢罢!”
“安陵城既已交付给屈氏,本君便已是送上了给嫂嫂的新婚贺礼。”
“还请屈氏早早将嫂嫂送来大秦!”
一勒缰绳,嬴成蟜沉声道:“撤!”
屈彻:!!!
新婚贺礼?
嫂嫂?
你特么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嬴成蟜已毫不犹豫的率家兵跑向东城,屈彻来不及细思,只能当即下令:“追!”
他逃,他追。
一路跑到东城门,嬴成蟜突然开口:“卦夫!”
卦夫当即扬起两杆令旗打出旗语。
屈彻惊声喝令:“停!”
“秦军果然有埋伏!”
本都尉就知道,坚守许久的秦军怎么会突然撤军!
堂堂秦国长安君怎么可能无意义的以身涉险!
这一切必定是长安君的阴谋!
还好本都尉反应的快,否则必将落入长安君的圈套里!
但看着毫不停留,一路狂奔出城且继续跑向东方的嬴成蟜,屈彻又有些不自信了。
长安君的伏兵,在何处?
“各部结阵,肃清城内!”吩咐了一声后,屈彻怀揣着满肚子疑惑回返中军。
面对项燕和景畴等人的注视,屈彻低声道:“上柱国,安陵城已破!”
明明是打了大胜仗,还夺取了猛攻许久无果的安陵城。
但屈彻却像是大败而回的败将一样,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项燕温声而笑:“抬起头来!”
“经我大楚猛攻,秦军终于抵抗不住,趁着我军收回困城兵马的机会逃出安陵城。”
“此乃大胜!为何要低着头?”
屈彻尴尬的说:“可我屈氏……”
项燕沉声道:“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更没有公平可言!”
“此战屈氏轻取安陵,所部兵力保存良好。”
“下一战,本将会令屈氏承担重任,屈氏可敢应令?”
屈氏将领很清楚项燕是在帮他们。
屈桓赶忙拱手:“愿为大楚死战!”
项燕又看向景畴等人:“燕、赵二国仍在强攻秦国,秦国于三处与三国开战,兵力必然稀缺。”
“此战我军不仅仅是夺取了安陵城,更令长安君所部折损良多。”
“还请诸位迅速回返本部,整顿兵马,衔尾追击长安君所部,继续为我大楚攻城略地!”
在利益的诱惑下,各氏强压下心中不满,齐齐拱手:“唯!”
军议结束,众将散去。
屈彻陪着笑走到了昭愿身边:“昭兄,弟近日又做了一首曲子。”
“兄可有时间为弟斧正一番?”
昭愿淡声道:“本将浑身浊臭,登不得屈氏大帐。”
“告辞!”
屈桓也腆着老脸走到了景畴身边:“景莫敖,屈某的家兵今日猎了一头鹿。”
“景莫敖定要来同享啊!”
景畴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一礼:“我景氏战损良多,本将还需要去安抚部将,着实没时间去吃那劳什子鹿肉。”
“屈司马也莫要再让家兵去狩猎了,这安陵城内的美酒肉食定然不少,都是你们的,还吃什么鹿啊!”
屈桓赶忙道:“屈氏绝对……景莫敖!景莫敖,留步!”
然而景畴却完全没有理会屈桓的招呼,反而加快脚步离开了中军。
走出军营后,景畴才回头冷然看了屈桓一眼:“得志小人!”
景颇低声道:“方才打探到,长安君撤离之前对屈彻言说,这安陵城是送给屈氏的新婚贺礼。”
“并请屈氏尽快将他的嫂嫂送去秦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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