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韩夫人。
她的利益永远与嬴成蟜的利益一致,她也永远深爱着嬴成蟜并愿意为嬴成蟜付出一切代价!
用力的吸了口气,嬴成蟜温声吩咐:“张管家辛劳一路,想来已疲惫不已。”
“先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张铭,嬴成蟜拆开了韩夫人的书信。
以手指抚摸过那或深或浅的刻痕,嬴成蟜仿佛能感受到韩夫人刻录这封书信时满满的疼爱和洒脱。
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
过了许久,嬴成蟜才收起家书,抬头吩咐:“请阳泉君信使。”
很快,一名彪形壮士龙行虎步的走进大帐,拱手一礼:“阳泉君麾下家兵什长熊猛,拜见长安君。”
嬴成蟜略略抬手:“免礼,赐座。”
“谢君上!”应了一声,熊猛却没有坐下,只是双手承托着一枚竹简上前:“此为华阳太后手书,请君上阅之。”
核验过封泥印信,嬴成蟜展开竹简,一行行娟秀的字体便映入眼帘。
熊猛从旁解释:“王太后决意发兵,华阳太后无力阻止。”
“特令卑下领家兵十人护佑君上前往楚国。”
“华阳太后、阳泉君皆已在楚国有所布置,昌平君、昌文君已联合上奏楚王,楚王愿赐楚地五十里以封长安君。”
五十里听起来不多,但终究是真实存在于楚地的疆土,是能实质性获得税收的,这在战国时期其实是很难得的。
例如赵国就也有一位长安君,他的封地也是长安乡。
可长安乡在大秦腹地,除非赵国灭了秦国,否则那位长安君的封地就是一场空,只是一位有名无实的封君而已。
相较于华阳太后第一次出手游说,这次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拿得出手了。
但嬴成蟜却依旧没有应下,只是温声而笑:“太后与阳泉君的心意,本君深知矣!”
“八夫,熊什长车马劳顿已久,待熊什长先去沐浴更衣。”
熊猛拱手一礼:“谢君上!”
“还望君上早做打算。”
“一旦朝廷明文行至军中,君上再想走脱就难了。”
嬴成蟜略略点头:“本君会多加思虑。”
华阳太后信使的来意没超出嬴成蟜的意料之外,嬴成蟜也没耽搁时间,传召了最后一位信使。
很快,一名皮肤白皙、端正如玉的青年走进大帐,拱手见礼:
“王上信使,蒙氏蒙毅,拜见君上!”
嬴成蟜略显讶然:“蒙氏蒙毅?蒙恬之弟?”
蒙毅也很讶异。
一直以来,别人都称呼他为蒙骜之孙,或是蒙武之子,很少有人称呼他为蒙恬的弟弟。
自小就对蒙恬十分敬佩的蒙毅嘴角上扬了5°,腰板也挺的笔直,拱手再礼:“蒙郎中正是家兄。”
“此番某能得传信的机会,亦是家兄将某推荐给了王上!”
说到这儿,蒙毅才意识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忙双手奉上一枚竹简:“王上手书在此,还请君上过目。”
取来竹简,拆开封泥,嬴政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令:长安君嬴成蟜诈逃,往六国为间,待王令召乃还,秦王政九月十五日。】
【秦王政(印)】
蒙毅从旁解释:“王上已与华阳太后、韩夫人商定,阻隔粮草,拖延嫪毐所部。”
“最短也能为君上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
“王上希望君上能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安置好大军,前往他国暂避。”
“待王上亲政,再召君上回国!”
嬴成蟜若有所思的发问:“准许嫪毐发兵攻伐本君,大兄得了什么好处?”
嬴成蟜说的过于直接,蒙毅有些艰涩的回答:
“王太后已传手书,言称王上已为成人,当加冠以励其心。”
嬴成蟜欣喜的追问:“定于何时加冠?”
蒙毅赶忙拱手:“明岁己酉!”
嬴成蟜轻声喃喃:“明岁己酉吗?”
思虑良久,嬴成蟜终于下定决心,沉声开口:“转告王兄。”
“本君将攻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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