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江山

第七卷马鸣风萧萧,少年正扬刀 第五百一十七章 你可信我?(1 / 2)

“唉!贫贱夫妻百事哀......”苏凌长叹一声。

他看了看哭成泪人的两个人,这才叹息道:“其情可悯!其情可悯啊......起来罢!”

陈扬一怔,疑惑道:“苏长史......不怪我们了么?”

那芸娘到底是机灵,一拽陈扬道:“你个傻汉!长史大人让咱们起来,自然是不怪咱们了!我就说嘛,那时我在南漳青楼,姐姐们之间都传遍了,那绮花苑中,当年长史还年少时,跟如花花魁那段佳话,真的让人心驰神往啊......长史大人也是个懂风情的人!”

“额......”苏凌一窘,只得以干咳缓解自己的尴尬。

待两人起身,苏凌这才又打量了陈扬许久,却见此人长得虽不英俊,但也准头端正,身材魁梧,倒也是条汉子。

“陈扬......可会功夫?”苏凌淡淡道。

“都是小人瞎琢磨的......还有就是小人投军后,教头们教的搏杀之术......”陈扬此时已经不哭了,嘿嘿笑道。

苏凌点点头道:“那就当着我的面,练一练,我看看!”

“这里?......现在?”陈扬一头雾水。

还是芸娘反应快,一捅陈扬道:“真就是个木头!长史抬举你,你还迟疑什么,赶紧的......”

陈扬这才使劲点点头,就在院中练了一趟拳术。

若说招式精妙,却是谈不上,约等于一个半的杜恒的功夫

,多是些力量上的搏杀招式。

苏凌从腰间取出七星刀,扔在他面前道:“会使刀么?”

“却是会的,旁的不说,刀,小人还是最喜欢的,小人投军便是从朴刀兵做起的!”陈扬自信道。

“练一趟!”

陈扬朝苏凌一拱手,俯身捡起七星刀,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道:“这刀倒是挺沉的!”

“废话,此乃丞相亲赐宝刀,自然有些分量......”苏凌笑骂道。

陈扬静心沉气,在院中又练了趟刀。

还真别说,这刀他练得真就比拳脚强上许多,颇有几处精妙的地方,饶是苏凌,也不停点头。

待他练完刀,苏凌将他叫到近旁,向他指点了几句,更是亲自示范。

陈扬倒也有些悟性,又试了几次,却也有模有样。

这可乐坏了窦芸娘,赶紧打了水,让陈扬擦拭汗水,又新沏了茶,让苏凌吃。

苏凌让他俩坐下,这才话锋一转道:“陈扬啊,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深夜来到这里,又传你了几招刀法啊?”

陈扬想了想,摇摇头,嘿嘿笑道:“苏长史......您是稀罕我......要不,我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苏凌嘁了一声道:“你长得也不好看,又不是小女娘......我稀罕你作甚?我眼下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你可愿意......”

陈扬刚想回答,苏凌却一摆手,神色变得无比郑重严肃起来。

“陈扬,我先说好了,此事十分

危险,九死一生,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要急着答复我......先想清楚再决定!”

苏凌一字一顿道。

一句话,使得芸娘眼中也现出担忧神色,眼神复杂地看向陈扬。

陈扬一怔,低头思索起来。

显而易见的,他心中明白苏凌这几句话的分量,他可是丞相身边的红人,堂堂的将兵长史,他需要帮助的事情,岂能容易么?

陈扬思虑良久,忽地抬起头来,神色坚定道:“苏长史!您白日里给小的,还有牢中的狱卒兄弟们送来酒肉,我们都是下等人,平素都没人正眼瞧的,您却待我们不同,今夜又指点小人功夫,更是不追究小人和芸娘的罪责!您需要小人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小人如何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苏凌点了点头道:“真心话?”

“真心话!......只是.....若是小人真的会掉脑袋,还望苏长史保全芸娘......”

说着,陈扬朝芸娘缓缓看去。

芸娘无语凝噎,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是她男人和长史大人的事情,她就是有千言万语,也不能阻拦的。

苏凌点了点头道:“芸娘这里,你只管放心,没人可以伤害她......只是,你真的不怕死么?死了,可再也见不到芸娘了!”苏凌一字一顿道。

“我......怕死!可是,这种日子我也不想再过了!我就这样平淡的过,

待战事结束,我还是要回龙台去,芸娘却还要在此孤苦无依,说不定还要回那南漳青楼,再入火坑!”

陈扬一脸坚决的神色道。

“陈扬......”芸娘低声泣道。

苏凌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不着急答应,我先把事情说出来,你自己决定吧!”

“我需要你身上一样东西,还需要你陪我一同去一下死牢......”苏凌正色道。

“我身上的东西?我能有什么值钱的......”陈扬疑惑道。

苏凌点点头道:“死牢最后一间监号......关押审正南牢房的管匙......”

陈扬倒吸一口冷气,满脸惊骇道:“长史......长史你要救审正南么?”

“审正南死定了,我救他作甚......”苏凌道。

“那是......”

苏凌朝他招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

陈扬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今夜苏凌会出现在这里。

但见陈扬朝着苏凌叩首道:“苏长史,小人明白了!长史大义,小人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助长史完成此事!”

苏凌点了点头,似有深意道:“如此,你可能会因此获罪,甚至丞相会因此震怒,到时......那凌迟可能就用在你的身上了......”

“什么......凌迟!”芸娘闻言,直吓得倒吸一口气,哭拜于地道:“长史大人!陈扬!就没有通融之法么?”

凌还未说话,陈扬却佯怒道:“妇人之见,你不要说话!”

说着,他朝苏凌拱手道:“陈扬万死不辞!苏长史!咱们即刻就走!”

苏凌点了点头,忽道:“家中可有酒卮?”

“自然有!”

“拿上!”

陈扬拿了酒卮,苏凌方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陈扬回头看了看已然哭成泪人的窦芸娘,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抱着那酒卮,转身跟在苏凌身后就走。

“陈扬......”窦芸娘泪如雨下,失声大喊起来。

陈扬咬着牙,努力的不做出回应。

苏凌忽地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陈扬,又看了看身后哭跪于地的窦芸娘。

他缓缓开口道:“陈扬,你可信我?”

陈扬先是一怔,随即一字一顿,没有丝毫犹疑道:“长史大人,陈扬信你!”

“便是你受那千刀万剐之刑,也无悔么?”

“长史大人,陈扬无悔!”

苏凌这才缓缓转身,朝着窦芸娘近前走了过来。

“你起来罢......”说着,苏凌用双手,将窦芸娘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