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勒随即传令出发。
这支新组建的军队,主将为从六品的钤辖,比那几位统领主力的指挥使低一级;麾下兵马合计四个都,也比通常一个钤辖兵力略少些。萧摩勒自己亲领一个骑兵都,同时负责全军前哨。
这契丹人所部,最初乃是郭宁直辖,在益都城外一阵打崩了蒙古军三降将,一眼看去,许多人脸上带疤,与张阡一般,确是精锐。
而萧摩勒自己更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他整齐披挂,手按腰刀,大步流星上马,呼喝指麾,数十息内,骑兵将校齐至,又数十息,点名已毕。萧摩勒一声令下,数百骑叱咤奔行,卷起漫天烟尘。
主将先行,后头依照顺序,分别是张惠所部、郭阿邻所部、张阡所部。
张惠有“赛张飞”的外号,一来指他骑术出众、擅使长枪,也指他性子直率刚猛。萧摩勒一动,张惠向郭阿邻和张阡拱了拱手,直接便回自家队列中去了。
郭阿邻也唤了部属牵马过来。
他在大战之中手臂断折,这会儿还打着夹板,用麻布密密扎着。所以没法自己上马,非得部属扶持才行。结果待要上马,张阡赶了上来,猛将他揪住,把他吓了一跳。
他单手勒紧缰绳,哈哈笑道:“老张,你是担心孤身上任,压不服你那一都人马?要我派几个亲将随你去么?”
“呸!”张阡啐了口唾沫。
张阡的部下真是在守卫战里死绝了。倒是兄长张郊还有奚军余部若干,却不知划拨到了哪里,眼下这几日,张阡还真是光杆一个。
不过,武人有武人的自信,他倒不至于为这个担心:“当年我随兄长在安州落草,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放火,性子凶狠的角色,有什么压不服的?郭兄,我是想问,咱们这些人,是要去做什么?”
郭阿邻拍了拍额头:“你见了自家部属,问他们要军令来看便是。不过,那军令上写得文绉绉,你既然急着问,我便给你个干脆的说法。”
“额……什么说法?”
“护送。”
这也太简单了。张阡一愣:“什么?护送什么?”
郭阿邻解释道:“咱们定海军打退蒙古人,展现了足以安定桑梓的强大实力,故而这阵子周边各军州一直有百姓携老扶幼来投。然而三天前,蒙古军在其首领赤驹驸马的率领下,经淄州、济南,退到了德州。于是山东各地,原本被蒙古军吓得抱头鼠窜的许多势力,这便抖了起来。有些势力竟然下手拦截前往莱州的百姓……”
张阡骂道:“真是狗胆!”
“他们无非是觉得,我们定海军与蒙古人一战,伤了元气。但我们新胜之后,却正要充实军民,把将士们该有的荫户、田地,全都安排妥当。所以……”郭阿邻轻声笑着,伸出被夹板捆扎的手臂,做了个往下劈斩的手势:“我们要的,谁也不许抢!谁敢伸手,正好拿他们练兵!”
张阡眉开眼笑:“娘的,原来是这事儿。我早就说了,咱们现在有钱,有粮,有兵,有地盘,唯独将士们的荫户不足,正该趁着大胜的威风抢一通……”
“是护送百姓!”郭阿邻加重语气。
张阡瞬间想到了关禁闭的苦头,想到了郭宁对他的吩咐。
他额头微微见汗,当即肃然:“对对,是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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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桌子拍那么响,最后我们除了谴责,什么也没干?我们啥也不干就看着?有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