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长孙安业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很快就爬了起来,不过酒劲也上来了,竟然丝毫不惧,反而站在院子中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那周管家见到长孙安业没事,不由放下心来,立即厉声大喝道:“来人呀,把这个殴打三郎的狂徒拿下。”
此时院子外面正站着七八名护院武师,闻言正犹豫着,高不凡却主动行出屋去,免得打坏屋里的东西。
长孙安业见到高不凡行出来,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往死里揍,出了事本公子一个人扛着。”
如今长孙安业是府里的话事人,一切吃穿用度都得经过他批准,那些护院自然只能听他的,立即就冲了上前,结果不消片刻就被高不凡全部放翻了,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呻吟。
正在此时,两名少年飞快地跑进了院子,当先一人神色焦灼,体形微胖,皮肤白皙,气质温润敦厚,赫然正是长孙无忌,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府。
长孙无忌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呆住了,而与他同来之人也是一脸惊愕,敏锐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高不凡身上。
高不凡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此人,不由心中一动:“莫非此人就是李世民?”
眼前这名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生得天庭饱满,剑眉朗目,神采飞扬,身形壮实矫健,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达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自信和冲劲,真是个英伟的棒小伙。
“高长卿!”长孙无忌脱口而出。高不凡微笑道:“辅机兄必来无恙?”
“长卿兄,你几时来洛阳的?”长孙无忌又惊又喜,他前日和李世民出城射猎去,至今方归,而李世民这小子也借口送长孙无忌回来,好顺便见一见“未婚妻”长孙无垢,结果两人刚进门,原来的老管家就紧张地告诉他们,长孙安业喝醉了酒,跑到西院闹事去了。
长孙无忌又惊又怒,担心寡母和妹妹受到欺凌,撒腿就往西院跑,结果一进院子,正好见到高不凡把所有护院给放倒了。
高不凡微笑答曰:“前日到的洛阳,办完公事便打算来拜访辅机兄,恰好遇上士廉世叔,便一同进来拜见令堂,结果跟令兄发生点不愉快的事,实在抱歉!”
长孙无忌不由恍然,这时高士廉从屋里行了出来,沉声道:“无忌,你还知道回来!”
长孙无忌连忙低下头行礼道:“无忌见过舅父!”
这时长孙无垢也扶着母亲高氏从屋里走了出来,委屈地叫了声:“哥!”
长孙无忌急忙迎上去,关切地问:“娘亲,观音婢,你们没事吧?”
高氏和长孙无垢均摇了摇头,不过两人都眼睛微微泛红,一看就是受了委屈,长孙无忌见状不由大怒,霍然转身对着长孙安业大声道:“长孙安业,有什么事就冲我来,若再敢欺负我娘和无垢,饶你不得!”
长孙安业本来已经被高不凡的气势所慑,酒意也醒了几分,此时见到长孙无忌这“小兔崽子”竟敢对自己放狠呲牙,登时怒火上冲,冷笑道:“哎哟,好大口气,长孙无忌,你要是有骨气,现在就带着你娘和观音婢离开长孙家的宅子,省得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你们在外面如何胡搞,本人不会多管,但若还住在长孙家,就得守妇道,本人决不容许后院女眷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孽子,你……血口喷人!”高氏两眼一翻,竟被气得直接向后栽倒。
长孙无垢大惊失色,急忙扶住高氏惊呼:“娘亲!娘亲!”
旁边的高士廉急忙帮忙扶着,一边掐人中,婢女侍书则帮忙理顺胸口,好一会,高氏才缓过气来,悠悠长叹一声道:“无忌吾儿,这地方娘亲是再也住不下去了,搬出去吧,眼不见为净!”
长孙无忌既愤怒又羞愧,扑通地跪倒在地上痛哭道:“孩儿没用,让母亲平白受此侮辱,今日就搬出去!”
长孙安业嘿嘿冷笑道:“哎哟,看来真的翅膀硬了,那就最好,赶紧搬走,省得败坏我长孙家的门风。”
长孙无忌血贯双瞳,倏地站起来大步向长孙安业行去,照着面门就是一拳,嘭,这一记重拳直接把长孙安业砸得满脸鲜血,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本来长孙安业的拳脚功夫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喝得醉醺醺,走路都摇摇晃晃,如何避得过,当场就被一拳干翻。
“王八羔子,敢打我,作反了你,你们别想在家里拿走一个子儿!”长孙安业一摸鼻子,发现沾了满手鲜血,顿时又杀猪般鬼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