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之花[异能]

10.chapter 10 监控录像(2 / 2)

“监狱?”

那人俯身盯着他,把烟搁在椅子的夹缝处,握住少年的一只脚,拿出袜子为他套上。男人的手颀长而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掌心有微糙的薄茧,像打火石的表面。他始终难以忘记它们有意或无意触碰他的身体的感受,每当那时他就觉得自己的皮肤变成了干燥脆弱的树皮,既害怕自己一触即燃,又时而心惊胆颤的渴求着。

他可以用这双手夺取人命,却用它们为他这生来无脚的孤鸦织出一个遮风挡雨的巢。

赫洛定立在那儿,目光在午后和熙的阳光中有一瞬间的模糊。

“嗯?”

“你可不知道监狱是什么样,小家伙,待在那比这里难过多了。”男人头不抬地笑着,随着嘴意加深,唇畔现出一道浅而性感的褶痕。

“你去过吗?”少年好奇地伸出指头,悬空摸过他背上的刺青,不敢挨上去。

“你猜?”

像有所感应一样,沙耶罗抬了起头。

少年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对上那双迷人的烟灰色眼眸。

男人的眼慵懒地半眯着,眼底像藏着一整片弥漫着雾霭的森林,他大睁着眼懵懂地驻足其外,犹如一只迷途的鹿,探头观望,却不敢深入他为他开辟的蹊径。

“真的不想待在这儿?”良久,沙耶罗才打破让他局促不安的沉默,慢条斯理地给他系紧鞋带,口气像是玩笑话,手里的结却打得很牢很紧。

末了,又重新点燃了烟,夹在指头间摆弄,却迟迟不抽。

“是啊,要让我一直待到十八岁,我宁可去蹲监狱。”少年很酷地把头撇到一边,挠了挠鼻头,却预感到什么似的,用余光紧张地追着他。

从旁观者的角度,他才得以看见,沙耶罗若有所思看着少年时的自己,颌骨咬得一紧,指头轻轻掐灭了烟头。

彼时暮光落在他们脚下,少年与男人相交的影子被剪落到水光璀璨的地面上,像两条浮出海面相依相偎的鲸。

当他随男人走出那个困了他数年的牢笼时,才头一次感到阳光真切的落在身上。

昼夜交织时地平线美得让人目眩,但比不过站在前方逆光站在“飙骑”前方的颀长人影。男人潇洒地骑上车坐,倾压下健美的身体,长腿支撑在地上,一只手掌伸下来,向他摊开五指。身后的光模糊了他的神色,但那只握住他的手却是那样有力。

清晰得让赫洛一辈子也忘不掉。

“跟着我,真的有进监狱的威胁哦。”

巨大的机车轰鸣声里,男人低声半恐吓地说。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挑衅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固执地握紧了他的手。

赫洛在朝天花板探出手去,跟随记忆里的自己一起抱住男人的腰,脸埋在他的脊背上,仿佛嗅到他皮衣上散发的气息。

粗粝又蛊惑的烟草味,混合着那种名为“□□”的香水的芬芳。

飚骑在身下嚣张地喷出一大股气流,冲向天际,他的心脏像烟花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每一颗降落的尘埃都是他未来得及对他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哥哥。

我爱你。

他在真实的黑夜中睁开眼睛,满目潮湿,手向腹下探去,发现那里也早已胀得发痛。潮湿的手指滑过屏幕,全息影像不受控制的开始随机播放,一下子跳到他被沙耶罗领养的三年之后。

“赫洛,从明天起你得去上学,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不能总跟着我去赌场那种地方待着。”

他呼吸一紧,停下手,不禁怔了怔。

水雾蒸腾的浴室里,沙耶罗坐在浴缸边为他擦洗身体。

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半裸的健美身躯上带着搏击比赛留下的斑驳伤痕,对待他的动作却小心得像清理珍贵的瓷器。

“可我想跟着你。”他看见自己在水里不满的挣扎了一下,盯着他,眼睛红红的,“我讨厌学校,讨厌那些小屁孩,他们实在太幼稚了。”

“你就是一个小屁孩,一只小兔子。”沙耶罗促狭地勾起唇,揉了揉他湿漉漉的脑袋,把他一把从浴缸里抱出来,“小兔子洗干净喽,可以进烤箱了!”

“你放开!我不是小屁孩!我会开枪,我会赌博,我还会耍老千!”赫洛没敢说他还能入侵赌场里每个赌客的账户,可以把他们的资金当零花钱使。

“可你还是小屁孩。”

沙耶罗无声地大笑起来,佯装恼怒地轻轻打他的屁股。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羞耻地几乎哭出来,双脚拼命踢蹬着他的大腿。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想着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想快点长大,只盼他能正眼看着他。

把他当成他的爱人。

“我恨你,沙耶罗……我恨死你了。”

赫洛隐忍无声地呢喃着,一手探到毯子里慢慢动作着,羞耻而自厌地闭上眼,咬住下唇,在压抑的快意里喘息起来。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很快弥漫开一层薄红。

在监控器的镜头里看去,黑暗里,青年的模样犹如一幅禁忌的油画般美得叫人心悸。

“滋滋…”

电路发出了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微的灼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