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维克托的一番话,库西宁同志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信笺。他将信笺展开,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看来我们的思路还有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在大部分问题上,我们还是能够跟上莫斯科,跟上中央的决策的。”
话说完,他再次抬起手来,去摸上衣口袋,只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
维克托看出他的用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钢笔,递了过去。
“谢谢,”库西宁同志朝他点点头,道了谢,将钢笔接过去,在手中那份信笺上勾勾画画一番,说道,“从中央在对下一个五年计划的规划中可以看出来,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同志,你在有关道路建设方面的提议,是非常有见地的。我认为圣彼得堡经彼得罗扎沃茨克、凯姆至摩尔曼斯克的铁路,以及阿尔汉格尔斯克经白海城到摩尔曼斯克的铁路,都应该列为我们明年的工作重点。”
维克托笑了笑,插口说道:“除此之外,凯姆至摩尔曼斯克,以及圣彼得堡经彼得罗扎沃茨克至灭德维日戈尔斯克的公路,也应该纳入明年的重点建设项目名录里,我的观点始终如一:任何经济建设的基础,都应该放在基础设施,尤其是道路交通率先发展的基础上。而且,类似公路、铁路这样的大规模建设项目,都对经济的发展有很强的带动作用,所以,必须给与足够的重视。”
库西宁同志再次点头,并且用钢笔在他的信笺上做了记录。
“除了交通的恢复和建设之外,我们在工业领域的投入也必须占有一定的比例,”库西宁同志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卡累利阿地区过去的重工业所占比例并不高,缺乏成规模的重工业企业,而战前建立起来的那些重工业企业,比如说彼得罗扎沃茨克的拖拉机厂、造船厂,再比如说纳德沃茨克的铝厂,又都在战争爆发之前迁到了乌拉尔山以东,现在都不知道还会不会迁回来。所以,要想完整相关的建设任务,我们依旧需要兴建一系列的新项目。”
维克托点点头,国家计委制定出来的新五年计划,并不是一个不具备约束力的建设蓝图,相反,它是具备一定强制性的,尤其是在一系列的建设目标上。举个例子,如果说新的五年计划中,要求在五年时间里,建设多少家的重工业企业,而其中有一定比例的任务落在了卡累利阿,那么,卡累利阿就必须在五年计划执行期间,将等比例的重工业企业建立起来,否则的话,维克托这个第一书记就要倒霉。
“我得考虑是,在今后两年中,将科斯托穆克萨的铁矿项目落实到位,”维克托说道,“至于其它的项目,可以和同志们多商量,讨论,我们甚至可以同芬兰的同志们做一些必要交流,双方取长补短,互为补充。”
维克托之所以提到芬兰,就是给与库西宁同志的一个回报,他刚才在信笺上做的记录,实际上就是一种坦率的表态,他在明确的告诉维克托,在稍后的工作会议上,他会赞成维克托在交通建设方面的提议,甚至会赞成他在重工业建设方面的一些提议。当然,作为回报,维克托也要支持他在某些问题上的立场。
而维克托给出的答复,就是他在重工业的项目中,只有一个科斯托穆克萨的铁矿项目需要落实到位,至于其它的,维克托没有野心,他愿意配合库西宁同志的意见。
作为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的第一书记,维克托一旦同库西宁这个苏维埃主席团的主席达成一致,那么很多问题就可以直接占据主动了,如果不考虑团结性的问题,他们甚至能将身为人民委员会主席的维罗莱宁直接架空掉。不过,考虑到库西宁与维罗莱宁之间的特殊关系,这种难看的局面当然是不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