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过万,无边无沿,这话可不是说来玩玩的,但数以万计的德军战俘从广场上走过去的时候,哪怕这些家伙们衣衫褴褛,狼狈不堪,那副场面也足以令人感觉震撼了。
对于经历过了莫斯科战役的市民们来说,他们对这些德国人的仇恨是难以形容的,但是,在这些战俘从广场上走过的时候,真正能够在路旁高声喊打喊杀的,始终只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沉默,难以形容的沉默。
当然,也有一些胆气壮的年轻人,会在人群中高喊一些口号,诸如“法西斯滚出苏联”,“希特勒就要完蛋了”之类的,而那些行进中的德军战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沉默的,这些家伙们中也有人会出声反驳,只不过他们的声音大多显得有气无力,毕竟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横穿了大半个莫斯科市区,即便是体格好的人也坚持不住了,更何况是这些长时间吃不饱的战俘呢。
德军战俘的队列花费了将近十分钟才从红场上陆续通过,而跟随在队伍后面的,便是十几辆冲洗街道的洒水车,直到洒水车的队伍通过了红场,旁观的人群中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在德军战俘的队列通过红场的时候,红场两侧的观礼人群中,到处都是照相机的镜头,来自全世界几十个国家的记者,都在这一刻变的亢奋了。
在过去几年的反法西斯战争中,尽管同盟国一方也先后取得了不少的胜利,歼灭的德军兵力也不在少数,但像这次这般,真的将数万德军俘虏摆在世人面前的情况,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因此,它所鼓舞的不仅仅是苏联人的信心,同时,也是全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信心,看到这一幕的人,谁都不会怀疑,以德日为首的法西斯阵营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了。
克里姆林宫内,军械库前的广场上,维克托叼着一支烟,顺着广场边缘的花圃闲适的散着步,在距离他不过三四十米的甬路上,斯大林同志正与一群人缓缓的走过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军械库,而是斯大林同志的办公楼。
此时,克里姆林宫外的红场上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德军的战俘已经走远了,观礼的民众也在逐渐散去,这会估计有不少人又赶去排队买酒了,或许今天晚上他们还要好好庆祝一下。
维克托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走,他知道,等斯大林同志送走了那些外国友人之后,肯定还会召见自己的。
看着那些人在斯大林同志的陪同下去了小白楼,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前之后,维克托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他也进了小白楼,不过没有上二楼,而是直接去了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办公室。
如今,他与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已经很熟悉了,有时他来等着斯大林同志召见的时候,就会到大秘同志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哪怕这位大秘同志人不在,他也不会客气的。
其实,接触的时间长了,在维克托的感觉中,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的性情还是很不错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因此才会给人一种不好结交的印象,但实际上只要是多接触几次,这种印象就会得到彻底的改观。
当然,维克托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者说,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人这样的错觉,总是喜欢以自己的印象来定义一个人,却不知道同样的一个人,在面对不同人的时候,显现出的面孔恐怕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在波斯克列贝舍夫办公室里等了十几分钟,维克托隐约听到外面似乎有嘈杂的声音传进来,便意识到可能是那些外国的使节们离开了,他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笑容满面的波斯克列贝舍夫从外面走了进来。
“之前看到你在军械库,就知道你会来这儿,”从外面走进来,波斯克列贝舍夫将头上的军帽摘下来,直接挂在门口的帽架上,嘴里则说道,“先准备一下,稍后斯大林同志要见你。”
说着话,他走到维克托的身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雪茄递过来,笑道:“尝尝这个,美国货。”
维克托摆摆手,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取了一支叼进嘴里,说道:“之前尝试过,抽不惯,还是这个比较合我的胃口。”
波斯克列贝舍夫耸耸肩,倒是没有继续往他手里塞,而是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在他对面不远处坐下,说道:“你这次的提议太完美了,翠堤春晓,嘿,斯大林同志非常高兴,不仅是斯大林同志,政治局的几位同志都对这个提议非常赞赏,尤其是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他认为你是个搞宣传鼓动工作的天才,或许在宣传鼓动部门,你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