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没听到余琰后面那番话似的,那阻隔被水阻隔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这件事是这样的,很多年以前,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是一名书生,因生得好看,便有了风流才子的雅称。而在流连花丛中多年后,我就像是糟了报应一样,遇到了一名让我终身难忘的女子,即使她出身卑微,我也愿意不顾门户之见,娶她为妻。”
“婚后一开始,我与她恩爱无比,但好景不长,随着我赴京赶考,等我回来时,却得知她与人有染。我怒不可遏,但最终,我顾念旧情,又被她再三以对方乃县太爷之子为由,告诫与我,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
“不过此后,她倒也再度做起了好妻子,我便不计前嫌,毕竟我是真的爱她。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我连年参考不中,又不善经营之道,她竟由于人有染。我痛不欲生,去怒问她,她却说是为了我,她已为了谋了衙门的候补官职。随后不久,我果真收到了朝廷的昭告,我一番打听下,却得知是此地郡守保举的我。”
“那时候,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我那妻子。而等我死了后,我更是难以释怀,还请大和尚为我解惑!”
“我是太没骨气了?还是我那妻子真的是水性杨花?”
余琰再度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然后一脸肃穆的说道:“非是施主没有骨气,也不是施主的妻子水性杨花,而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那声音仍旧被水所阻隔一般,但那一股寒意却开始消退了。
“正是。”余琰点头。
“大和尚为何这么说?我与她,都是身不由己?”
“自然。而贫僧为什么这么说,其实答案早在施主所说之事里了。施主方才说了,施主对尊夫人是一见钟情,那么以施主的条件,惊才风逸,又才华横溢,显然尊夫人的相貌是不用多说的。”
“她如天上仙,不该在凡尘。我能娶她,是三生有幸。”那声音忍不住就对余琰这话赞同起来。
余琰木着脸,点了点头。
嗯,这话一听就是老舔狗了。
“大和尚请继续,是我无礼了。”那声音这时说道,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急促,显然是想听余琰接下来的话。
余琰就继续说道:“施主当年,应该是小富之家,而施主娶她,却又是不顾门楣之间的。是以,尊夫人应当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是的,她是青楼女子。”
“施主,女子若是貌美,她如果出身高贵,那么是上天赐予她的厚礼。可要是尊夫人这般出身的,那么就是祸事了。而以尊夫人当时的美貌程度,除了施主,其他人自然也会心动,包括施主提到过的那那县太爷之子。”
“大和尚,我明白了,是我错怪她了!她嫁给我,是我让她受委屈了,我当年无权无势,又无钱财来源,想要维持体面,这是我的错。那么,是我太没骨气,也太窝囊了吧?”
听到这话,余琰连忙面无表情的否认:“不,施主你也是身不由己,这一点,贫僧已经说过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世间,名利二字,几个人能看透?身在人世间,就要受那名利场的污浊,无论再怎么清高,最终难逃被名利二字所控制的下场。这是红尘苦海,难渡!也不可渡!”余琰说着,便是微微低头,装出一脸苦色。
“是啊,这世间,名利二字,最动人心了。受那名利场控制,自然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