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卫

27、第二十七章 未知的迪腐 六(1 / 2)

跟随伽尔他们来的第二波猎人正在非常有条理地处理着现场,很多的尸体需要收,很多痕迹要检测――比起千年前背着刀剑单挑迪腐、管杀不管埋的先辈们,他们显然更适合这种科学严谨细致的工作,显然,经过了时间的洗礼,这份工作的性质也从打手进化成了技术工种。

各种仪器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工作人员们进进出出,取证,拿出形态不一的试纸,小声交谈着记录调查结果。

埃文目光躲闪过那些被白布盖起来、默默地被抬走的尸体,低声说:“我还是……第二次看见死人。”

卡洛斯被一下子涌出来的这么多人弄得有些头晕,不过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个慕名已久的“探测器”,一边饶有兴致地摆弄着,一边随口问:“第一次呢?”

“有一次走在路上遇见了一起车祸……”

“……”卡洛斯停顿了一会,好半天才绞尽脑汁地憋出一句安慰,“呃……不错,很罕见的经历――我就从来没有见过。”

一股血腥味传来,埃文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一样,颤颤巍巍地拉着卡洛斯站住:“那个……我我我我不能再往里走了。”

“唉,”卡洛斯想起他那点温柔可爱的小毛病,叹了口气,“说真的兄弟,你要不要先从红颜料或者番茄汁之类的锻炼起。”

埃文哭丧着脸说:“就因为这个,我从不吃番茄酱。”

卡洛斯·快餐脑残粉·弗拉瑞特先生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能代表麦当劳里那个白脸红鼻头的哥们儿鄙视你么?”

埃文烂泥糊不上墙地说:“就算你用薯条糊成的大棒子敲我的脑袋,我也不敢碰红色的东西。”

一只手拉住了卡洛斯悬在空中、准备代替薯条大棒去敲埃文脑袋的手腕,卡洛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对方手心的温度烫着他了一样。

“我扶着你。”阿尔多说,在卡洛斯推开他之前小声解释说,“我需要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如果你的判断没有问题,这只藏珠蚌确实很不一般,结界已经隔绝了两个世界一千年,谁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结界松动不是单纯的老化问题,那就麻烦了。”

卡洛斯皱皱眉,不想在埃文面前拉拉扯扯地耽误正经事,于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阿尔多往前走去。

阿尔多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搭在他腰上,揽着他转过身的时候,一侧的胸口几乎紧贴在他后背,目光飞快地在埃文脸上扫了一圈,好像含着冻出冰碴来的森冷的警告,把埃文当场冻成了一个大冰雕,打了个差点把自己嘣出去的打喷嚏,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踩了阿尔多大主教的雷。

“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阿尔多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像比我印象里要瘦一些。”

卡洛斯不声不响,完全假装没听见,冷处理他。

阿尔多于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好吧,跟我说说那只迪腐。”

他们两个一路来到了被切块的迪腐所在的地方,调查员自动让开,阿尔多在迪腐尸体前半蹲下来,不习惯地拉了拉才开始穿在身上的西裤裤腿。

“界”有时候和法阵有一定的相通之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卡洛斯不打扰,悬着一条腿,靠在一边的树上等他的结论。

可是这尸体除了惨了点,碎了点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意之处,直到阿尔多把尸体翻过来――他在尸体的小腹上发现了一道细小的伤痕,非常不起眼,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卡尔,”阿尔多忽然问,“这个是你留下的么?”

“请原谅,是弗拉瑞特先生,”卡洛斯干巴巴地提醒了一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歪过头研究了一下那条伤口,皱了皱眉,“不是我,我不是左撇子。”

“我想也是,”阿尔多小声说,对一边的检查员伸出手来,“麻烦,先生,你的工具借我用一下。”

卡洛斯看着他手法熟练地剖开了尸体,手指隔着手套在血肉模糊的地方按了按,然后把镊子插进去,片刻后,从里面拣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未知的物质,有成年人中指那么长,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透明,里面甚至有某种液体在流淌着,外壳虽然沾满了血肉,却依然显得剔透得有些诡异。

“这是什么?”

卡洛斯伸出手去,被阿尔多拍开:“别乱碰。”

“不……”卡洛斯皱皱眉,“这上面并没有黑暗能量的流动,我感觉得出。”

光明天赋对黑暗力量有特殊的感应,阿尔多知道,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上面甚至闪烁着某种让人感到愉悦的、温暖的力量。

他从兜里摸出净化水,用镊子夹着这片“钥匙”,小心地用净化水冲洗了一下,“钥匙”上沾的血肉曾经属于一只附身迪腐,那些肮脏的东西在净化水的作用下,很快发出“滋滋”的声音融化消失了,可“钥匙”本身却没有一点被伤害的迹象,反而更加剔透漂亮起来。

“这个很重要,带回圣殿去。”这东西见所未见,阿尔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只能连着镊子一起交给旁边的探测人员――这个过于和平安稳的世界经过了一千年的变迁,似乎发生了某种……他始料未及的变化。

而卡洛斯收集的徽章被拿回肖登夫人那里,一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最后阿尔多也不得不同意卡洛斯的意见――那绝对是一只藏珠蚌,可他们在斯尔鲁特州停留了整整三天,直到卡洛斯被自己乌龙误伤的腿都好得差不多了,也没能追查出藏珠蚌的迹象,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卡洛斯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头天晚上就激动地差点没睡着觉,一直拖着伽尔没完没了地问:“那么大的一只铁鸟,竟然能飞到天上?得多大的翅膀才能煽动起这么巨硕的身体?什么?没有翅膀?那怎么飞?”

直到他亲自踏上飞机。

伽尔探过身来,给他系上安全带:“反正就是可以――够了卡尔,你简直和迈克一模一样,要靠窗户坐么?”

“要!”卡洛斯眼睛都亮了,恨不得把脑袋探出窗外,等到起飞的时候,他又发出一声惊呼,“天哪,真的就这样飞起来了?会不会撞到东西?会不会掉下去?掉下去怎么办?”

伽尔:“……”

自从在圣殿偶然撞见阿尔多大主教以后,卡洛斯像是被一朵乌云笼罩了头顶一样,始终有些心事重重,提不起精神来,只有这会欢脱了,才让伽尔仿佛看到了他刚刚从这个世界醒来时的模样。

当然,事实上让卡洛斯心情飞扬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阿尔多大主教他居然有晕机的毛病。

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在提到“飞机”两个字的时候,精神一直都很紧绷,更是在起飞的刹那就白了脸色,虚弱地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时而失重时而超重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