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孙绍宗倒没想到,这前来助审之人,竟也是两个熟面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吴水根,又偏头看了看,跪在他身后的妇人,淡然道:“不曾想,你门夫妇倒真在北镇抚司站住脚了。”
这吴水根夫妇,原是白莲教安插在京城密探,后来被自己威逼利诱策反,还出于千金买马骨的目的,给吴水根安排了个小旗的官职。
而叛匪出身的人,想在北镇抚司容身可不容易。
孙绍宗原本还以为,他们夫妇两个很快就会被排挤出来,却不曾想两年多未见,这厮竟被来协助自己问案,显见是已经站稳了脚跟。
那吴水根听孙绍宗这话,忙堆笑道:“卑职也是多承大人提携,若不是仰赖了您老人家的虎威,哪里能有今日?”
他这里拍着马屁,身后的妻子许氏,却是悄然投来几分鄙夷愤恨之色。
啧
看来这曾经的女匪,至今也还在怨恨丈夫‘弃暗投明’。
不过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是交由北镇抚司的官吏操心吧,眼下自己只要他夫妇二人实心办案就成。
“都起来吧。”
口中说着,孙绍宗就已然迈步向里走去,吴水根夫妇自是急忙跟随在后。
“这次之所以找了你们来,是因为当日那涉案的卫家家奴,曾在大理寺牢中意外横死,至今也不知是哪里出了疏漏——眼下上命催的急,我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查问,便干脆向北镇抚司借调了人手。”
这番话明着是说给吴水根夫妇听的,其实却是堵这大理寺上下的嘴。
毕竟再怎么说,大理寺也是天下刑名之首,如今却反而请了外人来协助刑讯,若没个合适的借口,却如何能够服众?
好在大理寺这些年,也委实是颓唐的紧,随便一找就有许多把柄可用。
却说一行人到了大理寺天牢,办妥交接手续之后,就将那杨汉才五花大绑的,拘束在刑讯室里。
孙绍宗又把当值的典吏王彪喊来,吩咐道:“此人身上干系重大,今后他的衣食住行,皆由你亲自负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提头来报!”
那王彪听他说的郑重,忙也乖巧应了,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卑职自即日起,便常驻在这天牢里日夜看守,保准儿出不了差池!”
“如此便好。”
孙绍宗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除了衣食住行,此人的刑讯一概不用你等操心,更不得随意过问!好了,你先退下吧。”
等王彪领命去了,孙绍宗回头正待吩咐吴水根,先把那口球替杨汉才戴上,免得这厮再来个咬舌自尽。
谁知这一回头,就见吴水根正爱怜的抚摸着墙角的刑具,满脸痴迷之色。
啧
这货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正无语间,身旁忽有香风袭来,却是那吴水根的妻子许氏,摇曳生姿的凑到近前,抿着红润的唇儿,媚声道:“孙大人一剑定湖广的功绩,奴家向来是仰慕的紧,却不知可有幸,听大人单独告知一二。”
这……
应该是在勾引自己吧?
孙绍宗看看身前一脸狐媚的许氏,再看看角落里充耳不闻,只顾摩挲刑具的吴水根……
这夫妻俩在北镇抚司,到底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