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光窗棱播撒进屋里,锦被中的叔嫂二人,也终于从移动互连切换到了联通状态。
孙绍宗原本还想把串联,改成并联来着,也免得贾迎春不堪重荷。
谁知贾迎春却八爪鱼似的缠将上来,依依不舍的倾诉着相思之苦,显然是舍不得放他离开。
这也难怪,孙绍宗回京已经有七八天了,却直到昨儿晚上,才寻着机会过来慰藉。
眼见这素来谨言慎行的嫂子,难得的使起了小性子,孙绍宗将两只手肘撑在床板上,嘿嘿笑道:“这不是已经修好暗道了么?以后我来往也方便了,总不会冷落了嫂嫂。”
贾迎春闻言啐了一口,再不好继续痴缠下去,依依不舍的将他放开,撑起半边雪白的膀子,悄声喊了绣橘进来,命她伺候着孙绍宗更衣、洗漱。
“对了。”
眼见孙绍宗收拾齐整了,就待告辞离开,贾迎春忙道:“差点忘了正事儿,前两天我回家见娘舅时,二嫂子特意叮嘱了,说是年前要把总账盘一盘。”
托王太尉的福,孙家和王熙凤的木材买卖赚了个盆满钵满,连本带利足足翻了六七倍之多。
即便扣去各项开销,纯利润也有五十万两之巨。
不过眼下这造舰计划也已然到了尾声,为免后面有什么牵扯,提前收手来个银货两讫,才是上上之选。
既然要散伙了,盘点一下总账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不过孙绍宗毕竟是刚回来,这事儿还得先跟大哥商量商量,看看其中可有什么撕摞处,然后再决定该如何应对。
因而先嘱咐贾迎春先含糊敷衍着,等这边儿拿定注意了,再同王熙凤议论这事儿不迟。
这之后,免不得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好容易割舍开了,孙绍宗这才跟着绣橘到了外面厅中。
绣橘在那多宝槅里摸索了片刻,就见墙角的地砖左右挪开,露出个一米见方的孔洞来。
孙绍宗顺着梯子爬下去,抹黑往前走出约莫三十几丈远,就到了这条暗道的尽头。
小心把那数百斤的盖子托开了,见四下里没什么动静,他这才飞快的爬了出来,然后又悄没声的,把那大石头重新压了会去。
要说大哥前些日子刚修的这条暗道,还真是为孙绍宗量身定做,错非是他这等无双巨力,旁人就算知道密道入口在哪儿,也万难撼动这压舱石分毫。
因入口就在书房小院之中。
孙绍宗先在屋里转了一圈,便装作没事人似的出了大门,向着自家小院行去。
路过那片小小的果园时,孙绍宗忍不住停下脚步探头向里张望,心下一边回忆着当初同平儿在葡萄架下的癫狂,一边琢磨着这几年间,究竟是谁在冒充平儿给自己写信。
谁知这一张望,却意外的发现了些状况——那葡萄架前,影影绰绰似是有两条人影。
难道……
也是一对儿野鸳鸯?
这怎么能成?!
做老爷的在家里偷香窃玉,那妥妥的是风流雅事;可若是换了旁人,那一准儿是非奸即盗!
孙绍宗当下便沉了脸,本着‘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做人基准,悄没声的摸进了果园之中,打算先瞧个究竟,再决定要不要当场捉奸。
不过稍稍离得近了,他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那葡萄架前的确是站着两个人,却不是什么野鸳鸯,而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呃
貌似还真是鸳鸯——其中一个正是管家大丫鬟金鸳鸯,另一个则是分在香菱屋里的晴雯。
“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就见晴雯双手合十,连声哀求着:“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姑舅哥哥,虽不成器的紧,可到底割舍不开。”
鸳鸯脸上杂了三分不忍、七分为难,却终究还是摇头道:“咱们如今虽说是在孙府,可到底大太太也是姓贾的,荣国府刚赶了他们夫妻二人出来,转眼咱们府里就收用了,这实在是……”
晴雯素来是个要强的,等闲也不肯求到旁人头上,如今见鸳鸯再三的拒绝,便也不愿再胡搅蛮缠下去。
只苦笑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也罢,姐姐只当没这事儿便是。”
说着,就待告辞离开。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