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数果然是不少。
孙绍宗等了片刻,见再没有谁站出来,也无人检举揭发,便又问:“那么又是谁,第一个发现了祝二的尸首?”
“回禀大人。”
其中一个涂了满脸油彩的女戏子,立刻便道:“是奴家发现的,不过奴家当时是和金锁一起去的,我拉开门瞧见死人的时候,她就在奴家身旁!”
一旁某个瘦小的少女,忙点头道:“没错,金珠姐姐确实和我在一起。”
孙绍宗便又顺势问道:“除了这两个女子之外,还有谁是与旁人一起去的茅厕?”
“小人是!”
“我也是!”
“我们三个是一起去的!”
这次应声站出来的,却是三个腻腻歪歪的娘娘腔。
他们互相佐证,都说自己只是小便而已,说说笑笑的就解决了,回来时也是形影不离。
孙绍宗又追问道:“那你们三人,可曾敲过东首第二间茅厕的房门?”
“回大人的话。”
其中一个娘娘腔,扭捏的道:“小人们既然都是小便,也懒得挨个敲门,试了西首第一间茅厕是空着的,便都一起在里面解决了。”
噫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被这三个娘娘腔一说,倒让人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样一来,暂时又排除了五个人,还剩下六男三女——当然,前提是其它人并没有隐瞒入厕的情况。
孙绍宗便又向蒋玉菡征询道:“蒋兄,我想喊几个小厮婆子,仔细验看他们身上可有抓痕,不知……”
谁知不等他把话说完,那六男三女便有一多半慌乱起来:
“大人,我这身上伤痕是自己抓的!”
“是啊大人,小人身上痒的厉害,不抓不成啊!”
“大人明鉴,如今这鬼天气,在台上走一遭回来浑身都是痱子!”
甚至有那生怕被冤枉的,干脆便扯开衣襟,露出身上红彤彤的小疙瘩。
啧
这下麻烦了。
孙绍宗原本还以为,抓痕会是一个极其有力的证据,如今看来这证据却是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天气炎热,天天穿着一身厚厚的戏服上台演出,可不就得捂出一身痱子来么?
“孙兄?”
眼见孙绍宗竟也出了差池,蒋玉菡这里不由心凉了半截,有心催问几句,却又不好意思给孙绍宗增添压力,直急的也把手放在臀后,好一阵的乱挠——他唱的是主角,自然比旁人捂的更久些。
“蒋兄稍安勿躁,我这里还有旁的线索。”
孙绍宗忙宽慰了他一句,便上前挨个与那些戏攀谈起来,聊的多是‘演什么角色’、‘何时出场’之类的话题,听着压根就与破案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