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石兰的目光有如实质,看得林信遍体生寒。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野猫突然从树冠中窜出来,很是不满地瞄了一声,跳下墙头飞快遁去。
那边的蛮人嘟哝了一句蛮语,温石兰收回目光,打了个手势。那些人明显加快了脚步,推着木车快速离去。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确定那些蛮人不会再回来,两人才冒出头来。
“你拦着我作甚,那些蛮人明显是在偷我家东西!只要我叫一声,整个莫归山的侍卫都会过来,”钟有玉不满道,“不过区区十几个蛮人,瞧把你吓得。”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林信冷眼看他。
“谁?”
“说出来吓死你。”
哗啦啦,树冠一阵响动,钟有玉惊得差点从墙头摔下去,立时拔剑。
“是我。”一身劲装的紫枢从树冠中钻出来。她就住在林信隔壁,既然林信听到了响动,她自然也听得到。
“瞧把你吓得。”林信原封不动地嘲笑回去,跃下墙头,朝那间石室走去。
钟有玉咂咂嘴,没脸再跟林信说话,转头看向紫枢:“紫枢,你怎么跑来了?刚才的猫是你放的?”
“是啊,”紫枢应了一声,不想跟钟有玉多聊,快步追上林信,低声道,“侯爷,方才属下听到,那些蛮人说要去狄州。”
“什么?”林信一惊,“你可听清了?”
浣星海的人多少都懂蛮语,紫枢又常年跟着沈楼打蛮人,“别的没听清,但狄州这个可以确定。”
狄州,是西域狄人聚集的地方,这次沈楼带兵平乱就是去的狄州!
说话间,钟有玉已经上前按开了石室的门。这道门似乎改了机关,并非当年那般好开了。
“轰——”厚重的石门轰然打开,明亮的灯火宛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林信眯了眯眼,待看清石室里的东西,不由得惊了一下。幽深的洞穴中,摆满了木架子,由上至下,满满的全是黄金和鹿璃。
“这……这山穴怎么改做库房了?”钟有玉率先走了进去,仰着头东看西看,“我就说那些蛮人是小偷,你还不信,瞧瞧,这分明是莫归山的库房。估计家里以前遭过贼,叔父就把库房挪到这里了。哇,这是我小时候用的玉枕。”
靠近洞口的位置是鹿璃和黄金,向里面走就变成个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林信揣着手,跟在钟有玉身后慢慢地走,行至尽头,墙壁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把通体雪白的灵剑。似乎有些年头了,剑穗已经沾满了灰尘,剑身依旧灵光闪闪。
“雪寂,”钟有玉也看到了这把好看的灵剑,读出了刻在剑柄上的剑名,“这是谁的剑?”
“我爹的剑。”林信淡淡地说。抬手,屈指作鹰爪状,雪寂剑便从墙壁上飞过来,落到手中。
寒风穿林雨打叶,枯荷争雪寂无声。
林争寒的本命灵剑,名为雪寂。寒光依旧,英雄归土。这灵剑,已经与主人分别了十二年。
“哦,你爹的剑,啊?”钟有玉反应过来,蹦到林信身边,抓着剑鞘细看,“你爹?寻鹿侯?你爹的剑为什么会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