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诵连忙表忠心:“多谢晏宗主抬爱,晚辈早已禀明沈道长,要拜入道门,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断无收回的道理,还请晏宗主体谅!”
晏无师挑眉:“当他的徒弟有什么好?这也不能做,那也要爱护,可若拜本座为师,你那两位师兄都大你二十载有余,将来本座还能将宗主之位传给你,浣月宗财力雄厚,无论如何,总不用让你一年到头都穿一身道袍,如此看来,岂非好处挺多的?”
沈峤怒道:“敢情晏宗主跟贫道回来,就是专门为了抢徒弟的?”
晏无师:“若他无人问津,反倒印证了资质不好,我跟你抢,正是说明你眼光好,你该感谢本座才是。”
沈峤总算明白,若晏无师愿意,他可以将全天下的道理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宇文诵默默扶额,不忍见沈峤无言以对,赶紧为未来的师尊解围,试图将晏无师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我与沈道长打算前往碧霞宗,不知晏宗主有何打算?”
晏无师:“好啊。”
宇文诵:“啊?”
晏无师好整以暇:“你不是邀请本座前往碧霞宗作客吗?本座答应你了。”
宇文诵傻眼了。
等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内心哀嚎,忍不住求救望向沈峤。
沈峤及时道:“晏宗主,碧霞宗中道衰落,如今门楣不高,怕入不了您的法眼。”
晏无师:“喔,无妨,本座不嫌弃就是。”
沈峤抽了抽嘴角:“但我并非碧霞宗弟子,寄人篱下,只怕不好越俎代庖。”
晏无师:“无妨,他们见了本座,想必也不敢拒绝的。”
沈峤无语片刻,实在没忍住:“贫道百思不得其解,碧霞宗与浣月宗素来毫无瓜葛,门派式微,怕也不能给浣月宗带来什么好处,不知晏宗主何以执意要前去?”
晏无师:“那自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否则本座何至于纡尊降贵去那小小门派作客,他们见了我,欢迎还来不及,怎敢拒绝?”
这对话委实没法进行下去了!
沈峤差点吐血,觉得对方明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更不明白怎么一阵子没见,晏无师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深究下去,只觉变得更令人毛骨悚然。
他沉默半天,只能憋出一句话:“若我不愿意让晏宗主去呢?”
晏无师诧异:“方才你明明说自己作不得主,那你愿意与否又有何关系,沈道长,你怎能如此蛮横不讲理啊?”
沈峤:“……”
宇文诵望着未来师尊,满眼同情。
晏无师却忽然转向他:“你真不想当本座徒弟?”
宇文诵猝不及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晏无师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温柔如水。
但这一笑却生生让宇文诵打了个寒噤。
就这样,原本同行的两人变为三人。
面对一个听不懂拒绝,骂又骂不走,打也未必打得赢的人,沈峤只能选择无视。
但晏无师的存在本身就很难令人完全无视,三人走在一起,他俊美得近乎邪异的容貌,往往会令人一眼就注意到,譬如住客栈吃饭等等,几乎每个伙计都觉得他们是一路的,而且晏无师才是付账作主的人,往往奔着他去,沈峤纠正数次未果,简直心力交瘁。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