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顾青裴家后,果然家里空无一人,原炀在桌子上发现了顾青裴留给他的字条,上面写着简单的几句话:我回老家陪陪父母。原炀,我没法当面和你说,但我们不合适,就这样结束吧。
原炀额上青筋暴突,狠狠把字条捏成了一团,他只觉得心痛如绞,眼中却迸射出犀利的寒芒。
他把字条塞进兜里,下楼开车往机场赶去。
他到柜台买了张飞成都的机票,然后低着头,什么东西都没带,往安检口走去。
他低着头,身上穿着墨色的大衣,双手插兜,周身弥漫着难以接近的冷硬气息,迎面走过来的旅客都不自觉地绕着他走。
他在安检口被两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他的神情和气质都太不对劲儿了,哪里像是来坐飞机的,比较像是来砍人的。
“先生,请把你的外衣脱下来。”
原炀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脱下大衣,扔到了传送带上。
那安检人员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你的行李呢?”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原炀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径自通过了安检门。
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安检人员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进去。
原炀心急如焚,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顾青裴。他要把这张纸条摔在顾青裴脸上,他要问问顾青裴,谁给的胆子,用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和他分手!
他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找到了顾青裴家。
那是一栋很普通的公寓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地段很好,楼下就是热闹的市场,交通也很方便,是个非常有生活气息的小区。
他抬头看了看三楼,灯亮着,顾青裴应该就在里面,还有他的父母。
上去之后,他该说些什么?站在顾青裴家楼下,想着他们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他却怯步了。
他不想看见顾青裴冷淡的表情,也不想从那张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顾青裴已经做了选择,他却根本无法接受。
他爸说得没错,顾青裴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成就,而那些恰好是他全然不在意的,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他为什么会对顾青裴这样一个跟他截然相反的人动心呢?顾青裴明明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类人,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他就怎么看顾青裴都不顺眼,只想狠狠打压他,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只想为顾青裴分忧,只想牢牢抓着这个男人,不让给任何人。
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他抹了把脸,满眼疲倦。裹紧了衣服,他走上了楼。
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走廊里的灯却一点都不显老,特别明亮,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依然被精心维护的公寓。
他站在那扇新换的防盗门前,僵立了很久,终于按响了门铃。
一个中年女人打开门,隔着防盗门看着他,用四川话问他找谁。
原炀看着这个女人,眉目之间跟顾青裴极像,他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亲切,他扯着僵硬的嘴角,想笑一笑,肌肉却仿佛被冻僵了一样,没有成功,他只好道:“阿姨,我找顾青裴。”
“哦?你是青裴的……”
原炀刚想开口,房门被彻底打开了,顾青裴就站在他母亲身后,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原炀放在大衣兜里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低声道:“你们家往北京邮过东西。”
速记是他在部队里学过的相当普通的本领,跟顾青裴有关的事,他几乎全都记得。
顾母的目光在来人脸上来回逡巡,眼神充满狐疑,“青裴,这个小伙子是谁啊,哎哟,怎么长这么高,这个子……”
“是我的……下属。”
“哦哦,快请进来。”顾母打开门,微笑着要把原炀让进屋。
顾青裴却一步挡在了原炀面前,他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平静地看着原炀的眼睛,“我们出去说吧。”
原炀眸中怒火大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顾母察觉到了俩人之间的不对劲儿,犹豫着说:“青裴,外边儿这么冷,让人家进来坐坐吧。”
原炀眼睛死死盯着顾青裴,却同时对顾母说道:“阿姨,我不是他的下属,我是他男朋友。”
顾青裴猛地瞪大了眼睛。
顾母也惊讶地看着原炀,脸上有一丝尴尬,“啊,啊,这……”
顾青裴沉下脸,“原炀,你别太过分了。”
原炀一步跨进了屋,“我说的哪里有错吗?”
顾青裴的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嘴里叼着卷烟,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进来吧,来都来了,怎么好把人往外赶,都进来吧。”
顾青裴脸色铁青地后退了几步,把原炀让进了屋,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着原炀的背影,心里愈发难受。
顾母慈祥地笑了笑,“家里正要开饭呢。你说多巧,我平时做饭都有数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做多了,可能就是给你准备的,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原炀。”
“哦,原炀,不错,挺好。”顾母上下打量了原炀一番,“长得真俊,就是看着年纪不大,你得比青裴小好几岁吧。”
顾父咳嗽了一声,“去多拿一幅碗筷去。”
顾母含笑着进厨房了。
顾青裴坐到桌前,脸色很是苍白,既不看原炀,也不看自己的父亲,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白生生的米饭。
顾父把烟掐了,看着原炀,表情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唉,总得有这一天,总得有啊。”
顾青裴轻声道:“爸,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呀?这不是你男朋友吗?我早说过,你可以带回来,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