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疯子……”他冷笑了一声,屈指一弹,一道阴气直冲船底而去。在接触的刹那,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如果不是有死神特意去船底侦查,是发现不了这个浅而又浅的印记的。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种身为阎王的习惯。说不定……以后就有用到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他深深看了上方星罗棋布的战舰一眼,悄无声息地朝着远处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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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罗尔斯是一位中年警察。
白人,大约三十七八岁,在17大道的警察分局已经工作了十五年,是一位称职的好警察。
他没有结婚,这在看重个人主义的美国并不稀奇。但他也没有不婚主义带来的各种毛病,相反,他很爱干净,不工作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只不过不太爱说话而已。
他居住在17号大道的一栋出租房里,尽管警察的薪水是足够他买一栋不含花园和泳池的公寓。但是他好像更偏爱出租房,所以,也很少有同事去他租的地方。
今天是他的轮休。从早上开始,他就在镜子面前刮起了胡子,到了中午,换上一身黑西服,别着一朵雪白的花,出门了。 所有同事都知道,每个月13号的那天,他都会去玫瑰岗墓地——虽然17大道和玫瑰岗墓地之间还有不短的距离。
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有很重要的人埋葬在那里,当然,没有人去过问。这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爱德华坐在地铁上,当踏出车站的时候。幽幽叹了口气。
已经十年没有存在响应过他了……
在十年前,自己尝试过两次神降之后,就爱上了那种神秘的感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可言说的东西存在!这简直推翻了他作为警察的世界观!
在世界观重塑以后,他不仅没有去否认,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他认为自己才是最清楚,最明白地活着的人。
可惜……第三次神降,一等就是十年。
这个月,同样是没有任何指示。不过,13号去玫瑰岗墓地已经养成了习惯,仅此而已。
他不报奢望。
步行在玫瑰岗墓地的草坪上,草坪中用石块垒出了一条条道路。他顺着这些道路往上走着。很快,就来到了看守的岗亭前。
和往常一样,每到今天,那位平时年轻的执勤者会离开这里回家探亲。而接替他的,是一位垂垂老者。
他走到岗亭前方,压了压帽檐,推过去一张一美元的钞票,低声道:“一张票。”
没有人会在这里买票,他是例外。
“又是你啊。”老者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他的嘴里已经没有牙齿,仿佛是一个黑洞,牵动着满脸皱巴巴的脸皮,哪怕是白天,也显得格外可怖。
“希望你能找到你想找的。”老者干枯的手拿过美元,食指在上面抹了抹,诡异地,那一张美元后方,竟然出现了一道血痕,无比刺目。
爱德华接了过来。
两人沉默地分开,他顺着石块阶梯往里走,越走越深入,墓地也从简单的墓碑,换成了高大的墓碑,甚至……偶尔会出现一两座磊成城堡一样的墓地。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来到一片铁栏之外。钢铁大门打开,里面是一座豪华无比的墓地。
足足有扑通房屋大,门口是穿着黑色斗篷的死神雕塑。后面是敞开的大门。整栋建筑都由大理石构成。然而诡异的,这座墓地上,没有写悼念谁。
爱德华就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快速地打量了一圈,双手合十,轻声祷告起来。
这段悼词他已经念了整整十年,无比虔诚。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时间缓缓过去。他足足念了三遍,才长叹一声松开了手。
什么都没有。
仍然没有哪位存在回应自己吗……爱德华失望的转过身。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沙的一声轻响。
下一秒,整个墓地周围的树木,草坪,齐齐往后摇动,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就在刚才,就在这里,悄然来临!
“这是……”他愣了愣,随后猛然看向墓地大门。
不知何时,那扇大门已经无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