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秦夜云淡风轻地看着皇宫,虽然看不到董卓,却能感觉到皇宫里两道阴森的视线。两者的目光在半空交接,仿佛刀剑齐鸣,空气都灼热起来。
皇宫之前,黑压压的无数阴兵围聚在此,那是董卓的守城军。占据了足足上万米的方圆。然而……西都城号称有百万大军,现在……恐怕三十万都不到。
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考验,没有正式的地府班子,没有大义,没有制度,在和正规军碰撞的刹那,大部分选择了躲藏。
皇宫中,十几位厉鬼围在董卓身旁,惊慌失措地看着外面。大军压境,他们想惊呼,想尖叫,然而董卓之前的杀一儆百,让他们只能畏惧地围在对方身旁。
不敢跑……无处可逃。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吃过血食的他们,根据之前地府军所到之处的习惯来看,毫无生机。否则谁愿意陪伴这只可怕的老虎?
一道道目光不停地,小心翼翼地在董卓身上扫视,足足过了五分钟。董卓才磨着牙冷笑道:“真没想到……当年被一个阴刺军追的抱头鼠窜的黄口小儿,如今竟然这般耀武扬威地站在本官面前,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放肆!”秦夜还没开口,秦侩已经和苏妲一起跳了出来。苏妲柳眉倒竖,比她被颜/射了更加愤怒,团扇轻摇,冷冷道:“跪下说话,你还配称作地府罪臣?罪臣也带了个臣字!经过二代考验的阎王岂容你诋毁?你算什么东西?”
“好大的狗胆。”秦侩也寒声开口:“地府统一乃是大势,你竟敢逆天而行?秦大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三年深耕,三年收获,御驾亲征。岂是你这种轮氏土夫可以妄议!”
轮氏土夫……苏妲惊诧地看着秦侩,厉害啊……这是做过功课的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舔得不够精髓啊……
这两个背信弃义的贱人竟然还有功夫比拼舔功……几乎赤裸裸的蔑视,董卓的怒火几乎直冲天灵盖,强压着心中将这两个昔日盟友撕碎的杀意,他略过这两只恶心的野狗,看向秦夜:“秦先生,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哦?是你投降的交易?”秦夜淡淡道,说完,声音随即冰寒下来:“除此以外,任何交易都行不通!”
“董道主,你不会天真地认为本官还会放你离开,或者分地而治吧?”
董卓死死盯着秦夜:“如果……我交出阎罗印碎片呢?”
秦夜的回答,是挥了挥手,身后大军齐齐发出一声大喝:“阴差拿人,闲杂退避!!”
紧接着,黑色洪流从四面八方冲向皇宫,将方圆万米围做海中孤岛!
“杀!”面对地府如同烈火燎原一样的攻势,避无可避,董卓暴怒的声音从宫殿中响起。顿时,西都城大军齐齐拿起手中长矛,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超过十万的大军交接,在碰撞的一刹那,世界都仿佛停滞。然而接下来的……就是毫无疑问的崩溃!
最前方,地府骑兵如同黑色长矛,所向披靡,前方的步兵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轰然冲开。不知道多少阴灵被狂暴的冲击力冲得飞入空中,重重摔下。骑兵如同狼牙,疯狂撕扯开一条伤口,后方无数步兵蜂拥而上。
西方,数不清的地狱猎犬蜂拥而至,密密麻麻,但凡阻拦在他们之前的阴兵,迎接他们的是悍不畏死,此起彼伏的死亡深渊。
一只猎犬不够,就两只,三只,甚至五只六只!兽潮所过,只留下无尽鬼火。
南方,算不清的饿鬼冲入阴兵之中大开杀戒。仿佛掉进了油缸的老鼠,敞开了肚子吃,这也是最狰狞,最血腥的一角。算不尽的饿鬼啃食着阴兵的灵体,这如同噩梦的一幕,让更多的阴兵心无战意。
一触即溃。
兵无战意,将无将胆,乌合之众和正规军的区别在此刻泾渭分明,再加上地府名分大义在前,数千年的阎罗死亡信仰,还有之前的洗地攻击,业火犹自燃烧全城。三者相加之下……换来的是兵败如山倒。
一个跑,两个跑,不到二十分钟,就形成了前军浪潮一样往后奔逃的大溃败。
“后退者斩!!”“顶住!给我顶住!!”“别信他们的!什么地府!董大人说了,现在根本没有地府!”“逃?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
董卓军团的既得利益者们,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呼喊,但毫无作用。前方溃逃的士兵越来越多!人是从众的,就像雪崩,开始只是一个山头的积雪滑坡,但接下来……就是天崩地裂!
刷!一剑刺入溃逃阴灵的胸口,阴灵士兵惨叫着化为鬼火,一位军官额角都跳出了青筋,用尽全力怒喝道:“杀过去!承了董大人的恩,现在想给我跑?!谁敢后退……”
话音未落,一支长枪冲破他的胸膛,黑色的龙卷呼啸着从卷过,兵峰直指皇宫,沿途无数的西都城阴兵丢盔弃甲,更多的是趴在地上,手举过头顶,大呼投降的士卒。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如同秋风扫落叶,董卓的防御力量龟缩到了最后千米。
“大人!怎么办啊!”“大人,您可要想想办法啊!”“您不是说还有最后一手吗?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皇宫内部,董卓目呲欲裂地盯着眼前的光幕,身边的哀嚎再也控制不住,此起彼伏地响起。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动。
势如破竹……动若雷霆……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大溃败。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