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然而,就在五十米处的时候,所有战马齐齐扬起前蹄,人立而起,紧接着重重踏在地面,轰然巨响。整个空间都因为这一顿颤了颤。下一秒,七只庞大的队伍,带着冲天阴气,被数百阴灵抬着,轰的一声,带着漫天钱纸,从阴云中一冲而出。
阴风如龙,吹动黑白空间一片肃杀。死一般的寂静。
沙……骑兵立刻将七只队伍牢牢拱卫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个懒洋洋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真腊王郭子仪,应召参加大朝会,请通传宝安地府。”“暹罗王常遇春,应召参加大朝会,请通报。”“汉阳王刘裕,应召参加大朝会,如期而来。”“蒲甘王马伏波。”“三佛齐王韩擒虎。”“交趾王高长恭。”“竹域王察罕。”
刷刷刷!一道道鬼火盘旋升腾,带着毫不掩饰的判官气息。其中携裹着一方印玺,如同七轮太阳,闪耀黑白空间。
印玺……
秦夜目光灼灼地看向带着汉阳王气息的印玺,这只印玺和其他完全不同,它位于所有印玺的最高点。并不是刻意,而仿佛其他印玺在退避着它一样。
阎罗亲自点燃的鬼火,万邪退避!
“有了它……我就能彻底解除鹊桥仙么?”秦夜声音沙哑地问。
“当然。不过你暂时别想这些为好……这是他们不会交出去的东西。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好好看看这些封疆大吏。”阿尔萨斯的声音带着一抹怒意,秦夜借着印玺的鬼火光芒往下看了一眼,眼角都跳动了好几下。
无一人下坐骑。
七位封疆大吏,并非是显出阴差形态,而是穿着华贵无比的衣服,附着在他们死前的尸体上。哪怕身上已经带着浓郁的腐臭和尸斑,身上华贵的衣服和精致的香水都掩盖不下去。却……就连兰陵王高长恭这样爱美之人,都不曾脱下。
很明显,你,不配。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让秦夜眼角眯了起来,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看了过去。
七位封疆大吏乘坐着巨大的车队。不知道是否巧合,每一只车队前方,都有一面数米大的龙旗,绣着五爪金龙。
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足足十几辆,每辆车均由四匹马牵引。中央,是金碧辉煌的陆上行宫,由整整数百名阴灵抬着,如履平地。
雕梁画栋,极尽奢华,青色的帷幔飘扬,露出其中高冠华服的身影。行宫之外,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笛、箫、笳、横笛的乐队足足三四百阴灵。再往外一些,上千绘画极其精细的纸扎人,打着五米高的招魂幡,拿着三米高的哭丧棒,绣着行宫中封疆大吏生前事迹的各种幡,旌旗。规格之惊人简直如同皇帝出行。
谁才是阴司之主?
秦夜脸色平静,但是阿尔萨斯已经听到对方指节捏出了咔的一声。
如何能不怒?
这比铁浮屠冲阵更加赤裸裸,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打秦夜的脸:你凭什么坐上阎罗王的宝座?你有什么资格下诏进行大朝会?
资历资历你没有,修为修为你没有,财富财富你没有。谁给你的脸?
对比起你这种破落户,反而我们七位天罗更像阴司之主。
看看,我们封地的奢华,岂是你一个新立的,一穷二白的地府可比?不显阴差形态是为不屑,一个穷得国道都没开修的地府,一个年轻得还没长毛的,名义上的阎罗王,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显形?
你说你努力了?
仍然和我们的封地,我们的财富,我们的修为差之甚远,你的努力有屁用?既然给你脸不要脸,不乖乖在阴司录上划掉我们的名字,那……就别怪我们上门打脸了。
“生气了?”阿尔萨斯强压心头的怒火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为新地府做出了多少。
可谓操碎了心,熬白了头,阎罗王如此怕死的人,都被逼上了对马海峡。为了古青一道灵魂——一道以前甚至可能看都不看的灵魂,冒险和各国阴羽纠缠……就这,这些人名字还在阴司录上,还尤嫌不足!
“他们只想到……地藏王没有带走他们,就是应允他们的存在……他们怎么就没想过。阴司录上还有他们的名字,这又算什么!”话音刚落,她自己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磨着牙冷笑道:“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区区百年,人心思变。好啊……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