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日军士兵再次被“感染”,山田清一命令挖土填坑的日军士兵都穿防护服。防护服作为这个时代的稀缺产品,全野炮兵第5联队也只是凑齐了不足五十件而已,这多是日常保障日军军官使用的。
为了早些畅通道路,这些防护服被从各个军官手中征集到了一起。
马晓庆再次派出的侦察兵带回了新的变数,结果大大出乎了常凌风的意料,而此时,常凌风已经率领二营、侦察大队悄然撤出了孔家庄的防线。
既然知道日军将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死守孔家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必须要保存独立团的有生力量。
常凌风留下了新补充兵员的五营在孔家庄阵地暂时留守麻痹敌人,给**虎留下的命令只有一个,一旦鬼子发动炮击便立即率领部队向西北进入大山之中,寻机向七星镇团主力部队靠拢。
这并不是留下五营这支新军当炮灰,而是给鬼子使的障眼法。独立团的侦察兵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日军第5师团的动向,日军亦是如此,孔家庄防线的一举一动也在今村均等鬼子的视线之中。
就在常凌风率部接敌的同时,山田清一率领野炮兵第5联队数千人马越过了金泉山,进入了洋河的南岸附近。负责警戒的日军步兵大队已经率先派出先头部队过河,在洋河的北岸修筑简易阵地,准备掩护野炮兵第5联队的重型装备过河。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此时,距离今村均限定的时间不足二十分钟,而山田清一的部队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多公里,是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的了。得知情况的今村均并没有斥责山田清一,只是叮嘱其一定要安全抵达发射阵地,师团已经向发射阵地派出了一个步兵中队提前进入进行警戒。
即便如此,山田清一还是感到压力很大,毕竟他逾期了,当头炮迟迟未能就位,这必然会耽误总攻的发起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路的能走的路都被独立团给挖了,他非常后悔选择这条所谓十分隐蔽、距离又很近的路,绝对是起了一个大早、赶了一个晚集。
山田清一一度认为这是宁尚立和汪全这个两个中国人在故意骗他、诱导他,甚至想杀了他们两个,但是转念一想,之前这条路都是好好的,也不一定是这两个中国人的问题,于是消除了这个念头。
唯一让山田清一感到庆幸的是,“感染”的现象没有再次的发生,被隔离的日军官兵始终就是最之前的那一批而已。
远远地已经听到了洋河河水滚滚流动的声音,山田清一的心情有些激动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或者说是一头狡猾的狼,他等待着机会,也许就在不久之后,他会让他的野炮兵第5联队发挥战争之神的威力,毫不迟疑地将独立团在孔家庄的防线成为一片废墟,而守在阵地的数千中国士兵也会一同随着纷飞的炮火灰飞烟灭。
山田清一的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常凌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常凌风而言,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已经不仅仅是摧毁日军的重炮武器装备那么简单,他的目光放得更远,他盯住了整个野炮兵第5联队,这支日军第5师团的重装拳头部队。
只要重创了野炮兵第5联队,就能在一定程度削弱日军第5师团的火力优势,他就能有机会率领独立团打退日军的重兵围剿,而山田清一的野炮兵第5联队,就是他前进路的最大绊脚石。
为了迷惑孔家庄南侧的日军第5师团主力部队,常凌风率部撤出时极为小心谨慎,所以他们的动作并不快。当山田清一的野炮兵第5联队到达洋河南岸的时候,侦察大队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马连堡村,这是距离洋河北岸不到五里地的一个小村子。
洋河古称修水、于延水,辽代称羊河,明代演变为洋河。因支流众多,水量丰沛,水流汪洋,故名洋河。洋河在察哈尔地区中部,是永定河的游两大支流之一,属于海河流域。源有东、西、南洋河三条支流,三支流与怀安、万全交界地区汇合后,其下始称洋河,向东流经怀安、万全,折东南经宣化、下花园,至涿鹿、怀来交界处汇入桑干河。
马连堡村所在的这段洋河河床,由游的500余米骤然收紧为120余米,长度近4公里,这里也是日军重型装备渡河的最佳选择。洋河的北岸到马连堡村之间的这段距离,大多是低缓的丘陵,分布着大片茂密的树林。
独立团的先头部队是由侦察一连三排组成的,领队的便是该连副连长祁周和排长骆国建。宁尚立不知所踪之后,连里的大小事务便由副连长暂代。
骆国建今年约二十四五岁,得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是侦察大队的鼎鼎有名的侦察尖兵,他手下的这些士兵很多是常年活跃在大山里的猎人,个个都有着极为丰富的追踪野兽的经验,他们的任务便是寻找日军野炮兵第5联队的踪迹。
“副连长,我感到鬼子距离这里不远了。”骆国建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夜空说道。
祁周笑着说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估计现在鬼子已经到了洋河的南岸,甚至他们的警戒哨已经到了洋河的北岸,很快就会和我们遭遇。”
骆国建挥大刀摆出一个砍杀的姿势,道:“你的意思是和鬼子接火?”
“不一定,人少咱们打,人多咱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