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老君山峡谷之中已经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越是接近便越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日军翻过了被乱石堆堵住的峡谷南端入口,佐佐木到一和野田谦吾都忍不住地朝着刚才他们躺下装死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两人又相互对视,均从各自眼中看到了恐惧。
峡谷内一片狼藉,千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并不是很宽阔的土路之,到处是断肢断臂,被炸得和身体分家的人头随处可见,钢盔滚落了一地,血水已经将整个地面都浸泡成了红色。
佐佐木到一、千田谦吾和长助川静三缓缓走入谷中,脚下的血水沾到皮靴,黏糊糊的,峡谷内几乎成了地狱修罗场,到处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除此之外,峡谷两侧山体出现了大量的垮塌,很多日军官兵都被活埋在其中。
跟在后面的长助川静三大吃了一惊,尽管他知道野田联队已经在老君山的峡谷中遭到了埋伏,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常凌风的察哈尔军分区部队竟然会如此的强悍,在峡谷两侧设伏将野田联队精锐几乎全歼。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中国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了老君山一带,不是说已经被第十五师团的主力追到了歪头山一带吗?
这时,一阵发疯似的嚎叫声从身后传出,长助川静三扭头一看,竟然是野田谦吾。
纵然现在野田谦吾并不是纯粹的光杆司令,但是野田联队几乎被常凌风和他的察哈尔军分区部队全歼已经是不正的事实,这对野田谦吾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长助川静三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这个老伙计鸣不平,虽然野田谦吾对被伏击一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其中必然有佐佐木到一的意思,不然就凭野田谦吾他自己能够做出这样决定?
部队损失殆尽,还要替自己的司背锅,看来野田谦吾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野田谦吾挣脱了扶着他的士兵,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佐佐木到一的担架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懊悔道:“旅团长阁下,这一切都是卑职轻敌冒进才酿成的大祸,卑职现在就请求以死谢罪!”
说着,野田谦吾就要抢夺旁边一名日军少佐的军刀,吓得那名少佐脸色苍白如纸,急忙撤步后退。
长助川静三冷眼旁观,野田联队仅剩下三百余人归建,说是被全歼也丝毫不为过,追究起责任来,野田谦吾是要军事法庭的。看他此时的表现,应该是以进为退的法子,这样倒是可以让佐佐木到一心软。
佐佐木到一厉声道:“野田君,你这是干什么?你部遭到伏击,我们都很痛心,但是你手下尚有三百余名皇军勇士,这峡谷之中还有数千为帝国捐躯的勇士,此时你挥刀自裁,置这些死去和活着的勇士们于何地?”
长助川静三眉头一皱,听这话明显是在给野田谦吾在开脱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佐佐木到一在担架直起了身子道:“野田君,当时我也在现场,面对峡谷两侧的敌军,你临危不惧,指挥着联队官兵奋力发起反击,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说实话,若不是你指挥得当,第三十三联队包括你和我二人,都将葬身此地。”
野田谦吾心中惭愧,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有了老君山峡谷这段共同的经历,他和佐佐木到一的命运便牢牢地绑在一起了,想起在树林中佐佐木到一枪杀背着他杀出重围的一幕,再加这段吹捧自己的话,他心头一震。
长助川静三望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心头疑窦丛生,但是他终究不会想到佐佐木到一和野田谦吾此时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
野田谦吾深吸了一口气,想到第三十三联队数千名日军将士葬身在这峡谷谷底之中,他心中愤愤不平,不禁怒道:“常凌风诡计多端、狡诈异常,竟然在老君山偷偷地设下埋伏,卑职一定亲手宰了他!”
“我也不知道支那人的部队为何会出现在了老君山,但是想必是早就策划好了的,不然不会准备的如此的充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歪头山的部队只是为了引开师团主力,只可惜师团长当了,唉……”佐佐木到一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