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奉文顿首道:“司令官阁下,您心中的怒火尽管发泄出来吧,这样长时间憋在心里,会将身体弄坏的,我们华北方面军还需要您来当家呢。”
寺内寿一冷哼了一声道:“谁说我心里有怒火了?我挺好的,只是年纪大了点,睡眠质量大不如前了。”
不容山下奉文说话,寺内寿一又紧接着说道:“长川真田没能完成清剿独立团的任务,是因为他刚从国内回来,对手下的部队不是十分的熟悉。我坚信,等他和部队过了磨合期之后,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的。所以,你们两个人用不着担心。真的。”
“哈依!”山下奉文立即顿首,他和町尻量基都知道此时的寺内寿一是言不由衷,但是也不能戳破。
寺内寿一又闷哼了一声,接着道:“独立团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是在其团长常凌风阵亡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击败松井联队,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我想常凌风的指挥基因已经融入到了这支部队的血液中。这支部队终究成为我们华北方面军的心头大患。但是,经过这次战斗,恐怕独立团也是伤筋动骨,短时间之内不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
“哈依!”山下奉文还摸不准寺内寿一的脉,所以只能不住的点头附和。
“我发现,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招惹独立团,他们也不会太过去找我们的麻烦,毕竟独立团只是一个团级单位而已,反而是我们太把他们当回事、派出重兵围剿的时候,会吃大亏。你们想想,从一开始的石本寅三、野龟甫,到后来的森田范正、木川省三、长川真田,只有原口启之助联队部被端和其本人被俘是个例外。”寺内寿一的目光依旧落在了自己的军刀。
“对于独立团,我们之前的作战计划都太草率了,山西境内的土八路都很难对付,而独立团更是甚之,我们要重新调整一下思路,把对独立团的重视程度再提高好一个层次才行,这次我要从司令部、基层部队中抽调一部分兵力集中一段时间,针对独立团开展针对性的训练。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我们做足了功夫,就一定能够战胜独立团。”
寺内寿一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刀光一闪,大班桌的一角已经被砍掉了,这还不算,寺内寿一双手握着刀柄,又狠狠的在大班桌一阵乱砍,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仿佛这张大班桌就是让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独立团。
“八嘎,八嘎呀路……”寺内寿一的咆哮声终于从胸腔内传了出来,“一个小小的独立团,竟然成了方面军的绊脚石,这口气我如何能够咽的下去。中国人还有句古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恒心和充足的准备,何愁独立团不灭?”
“对,何愁独立团不灭?”山下奉文重重顿首。
刚才寺内寿一愣是紧绷着没有发火,着实让下奉文担心了一阵子,现在看到寺内寿一将火发出来了,他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寺内寿一不再将火憋在心里就没事,至于独立团的事,总归会有办法解决的。诺大的一个中国现如今都在日军的铁蹄下苟延残喘,一个小小的独立团能翻起多少的浪花。
寺内寿一积蓄了许久的怒火依然没有发泄完,他继续咆哮道:“松井节这个蠢货,置级的命令而不顾,孤军深入,以至于让两千多名皇军勇士深陷重围、惨遭烈焰焚烧,当真是罪该万死。”
山下奉文和町尻量基悄悄对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明白这是寺内寿一在为长川真田开脱的说辞,显然将这次失利的主要原因都归结到了松井节的身。两个鬼子都和松井节没有任何的交集,也没有听说过松井节有任何的层关系网,虽然觉得这种事都算在松井节一个人的头有点不妥,但是既然松井节已经死了,他就是背锅的最好人选。山下奉文和町尻量基虽然有些同情松井节,但是并不打算替他辩解,因为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两人争辩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被寺内寿一难看。
山下奉文想了想道:“司令官阁下,不管怎么说,长川君依旧有对独立团作战的经验,这个对付独立团的长期计划,卑职认为还是应该由他来牵头执行最为妥当,不知道司令官阁下意下如何?”
寺内寿一看着自己的参谋长,当时没有说话,山下奉文和的前任相比,到现在也没有在军事有耀眼的表现来,反而在为人处世十分的圆滑,往往能够猜出司的真实想法,这样的部下怎么能够让人不喜欢呢?
町尻量基见寺内寿一不说话,还以为司令官阁下是不高兴,十分为山下奉文担心,但是片刻之后就听寺内寿一道:“山下君,你考虑的十分周全。不过长川君只是计划的执行者,至于制定计划的事,还需要你和町尻君来完成,我需要所有与独立团打过交道的皇军官兵参与进来。”
“哈依,卑职定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