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笠原五郎正要抬手狠狠地教训下马植树的时候,对面的山包上闪出无数的枪口焰,随即铺天盖地的尖啸声传来。
小笠原五郎全身的汗毛立即就竖起来了,八嘎,中了支那人的埋伏了,子弹在高飞行过程中与空气摩擦出的尖啸声简直就是催命符一般。
小笠原五郎顾不得再教训下马植树,立即蹲了下来,那下马植树虽然有些木讷,但是并不傻,随即跟着小笠原五郎也蹲在了污水中。
只听前方传来了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啊”
“见鬼”
“是支那人,我们中埋伏”
“我的肚子”
“啊,我的耳朵”
小笠原五郎和下马植树望着前方成片成片倒下来的同伴,眼中尽是骇然之色,两个小鬼子彼此之间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牙齿格格打架的声音。
最前面的那个步兵小队转眼之间就打没了,后面的部队也是死伤惨重,一些士兵纷纷调头往回跑。
“噗”跑过下马植树身边的一个鬼子士兵猛然之间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他的身旁。下马植树忍不住看去,只见那个同伴脸朝下扑在了污水之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之传来。水面在众多士兵的纷纷逃窜之下不住地涌动,那个死去的士兵被水波一荡,露出了脸,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下马植树也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白的瘆人。
下马植树赶紧将头转了过来,又见到两名同伴在奔跑中中弹倒地,其中一个直挺挺地朝着小笠原五郎压了过来。
“长官,小心!”下马植树将小笠原五郎矮胖的身体往后一拉,那死去同伴的尸体轰然倒在了水里,溅起了带着血水的浪花,溅了两个人一脸,下马植树抹了一把脸,道:“长官,我们赶紧走吧,这里不能待下去了。”
小笠原五郎却道:“走,现在往哪里走?满天都是支那人的子弹,只要我们一站起来立即就会像这几个家伙一样。”
下马植树一阵恶寒,他不要死,他还要回到自己大阪的家乡。
“喂,把那几个家伙都弄过来,快!”小笠原五郎命令道。
下马植树并不知道小笠原五郎此举的目的,动作稍稍有些迟疑,立即遭到了小笠原五郎的一通痛骂:“你这个蠢货,赶紧把他们的尸体搬过来,挡住咱们,玩一会儿就没命了。”
话音刚落,子弹噗噗地打在他们前面不远的水面之上,吓得下马植树赶紧去拖那三个鬼子士兵的尸体。
小笠原五郎果然是聪明,三个鬼子士兵堆在了前面之后,两个人安全多了。你还别说,真有几颗子弹打在了尸体上,索性没有穿透尸体,下马植树不禁暗自佩服起小笠原五郎来,军官就是军官,比他们这些大头兵确实强多了。
此时,远处射来的子弹仍然出“咻咻咻”的尖啸声,吵得人头皮麻。
没有了最初的慌乱,下马植树开始壮着胆子透过尸体之间的缝隙朝着对面的小山包看去,射来的弹道清晰可见,就像是一道道的带着光亮的细密雨丝,从小山包上喷薄而出,笼罩在其中的皇军士兵们无不被搅得粉碎。
突如其来的弹雨将正在匆匆抢滩登6的小鬼子彻底整懵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步兵第15联队的联队长森田范正。
森田范正所在的联队部在整个队伍的后半部分,并不是弹雨最为集中的地方,虽然有危险,但是相对于前面的部队而言自然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