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分,位于日本本州南部骏河湾内的清水港,码头上的大小船只还安然停泊在岸边,偶尔有一两艘早起的机帆船嘟嘟地划破江面疾驰而过,留下清脆的马达声,算是给这海岸上一天的生活奏响了序曲。于是搭船的人纷纷攘攘,汽船的吼叫声,载货汽车的喇叭声,使码头开始沸腾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呜”汽笛声声,一艘白色的巨大的轮船从码头起航了,隆隆作响。轮船的螺旋桨翻起层层白浪,在海面留下一条长长的波纹。
海风阵阵,膏药旗飘飘,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站在船尾的栏杆前,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线,自言自语道:“祖父,孙儿不孝,您多保重,我去支那给弟弟报了仇就回来侍奉左右。”
这名男子正是宫本家族的嫡系传人宫本瑜,在经历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远赴支那为自己的胞弟宫本瑾报仇。祖父那里是万万不能说的,若是被祖父知道了他报仇的计划,肯定会被禁足的。于是他凌晨时分便从家中悄悄离开,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在出门的时候,没想到被家中的管家仆人宫本鹤彦发现了。
原来宫本鹤彦早就知道宫本瑜会前往支那给宫本瑾报仇,早早地就在院外等候了。宫本瑜原以为宫本鹤彦会阻拦自己报仇,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宫本鹤彦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而是将一个小木盒递了过来。宫本瑜接过木盒,感觉十分的沉重,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六根金条和一张纸,纸上写得是驻蒙兵团司令部以及第四独立警备队的详细地址。宫本瑜不禁感慨万分,含泪谢过宫本鹤彦之后,踏上了复仇的旅程。
路上,宫本瑜左思右想宫本鹤彦为什么会放过自己,想到自己的弟弟宫本瑾的时候不禁释然了。宫本瑜与宫本瑾两兄弟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是兄弟两人秉性大相径庭,宫本瑜内敛沉稳,而宫本瑾活波张扬,小时候宫本瑾经常因为不好好练功遭到祖父宫本言严厉的责罚,责罚之后家中的老仆宫本鹤彦照顾宫本瑾。宫本鹤彦终身未娶,他与宫本瑾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感情上认同爷孙。宫本瑾在支那玉碎的消息传来,宫本鹤彦表面上未显露出来,内心实则悲痛欲绝。所以,当他知道宫本瑜要去支那替宫本瑾报仇的消息之后,非但没有阻止他,反而为他提供帮助。
……
自从通过吴迪向组织上表达了愿意接受党的领导的意愿之后,组织上很快给予了答复,同意独立营加入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区,保留现有独立营的番号不变,但是原来番号前面“华北抗日”四个字是要去掉的,是为了和其他的部队保持一致。随之,独立营与第一军区通过电台建立了联系。常凌风早就通过电报得知了一军区要给自己派一名政工干部的事情,按理说中午的时候人就应该到了,于是常凌风让王成从侦察连派出一个班去路上接应。
中午十二点不到,常凌风就站在一夫崖上开始等了,可是一直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人。派出去接应的战士回来报告说,他们在既定的路线上等着,压根就没看到人影。
常凌风皱了皱眉,心说真是怪了,难道是路上遇到麻烦了?于是,他让长今将李剑和黑子喊来,让李剑和黑子亲自带一个班再去可能的路线上接应一下。
交待完李剑和黑子的事情,常凌风有些郁闷地回了营部。
刘一刀看到常凌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撇着嘴道:“我说,你那么担心干什么?我们跟了他们一军区,这是给了他们多么大的面子,他们竟然还要派一个人过来领导我们,这是什么道理?要说领导,老哥我就服你,其他的人都得靠边站!”
常凌风见刘一刀说的气呼呼的,心知他虽然同意了跟着自己投八路,但是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加之他对党指挥枪这一基本原则还不是非常的理解,以为一军区派政工干部过来就是来抢班夺权的,所以内心十分的抵触。
对次,常凌风表示十分的理解,他是从后是穿越而来的,对于那套政治工作制度的优势十分清楚,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和他不一样,别说是刚刚加入八路军的刘一刀等了,恐怕很多八路军的指战员们对党指挥枪也是一知半解。
常凌风笑了笑道:“老刘,人家来是帮助咱们建立组织,做思想工作的,可不是来抢班夺权的,你这牢骚话也就跟我说说就得了,等人家来了,或者是在其他的官兵面前,你可千万不能说啊,这样会破坏团结的。”
刘一刀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做惯了土匪,就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突然有人要来管我,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常凌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支抗日、打鬼子的部队可不能无拘无束,只有严明的纪律才能使各个分队官兵握指成拳、如臂使指。”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又道:“要想让这么多人心往一处想,靠打骂不行,靠奖励金条银元也不行,必须做通这里的工作,让官兵们有一种信仰,并为了这种信仰而自发的付出行动才行。”
刘一刀撇撇嘴道:“你说的那啥信仰我老刘不懂,我就知道跟着你一心一意地打鬼子,只要鬼子一天不从咱中国的地界上撤出去,我就跟他们干到底。”
常凌风呵呵一笑:“老刘,这就是信仰的雏形,但是光知道打鬼子还不够,你是为了谁才打鬼子的?”
这句话倒把刘一刀给问住了,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小鬼子在我们中国烧杀抢掠,老子就要干死他狗曰的!”
“你这就是爱国的具体表现,除了国家的领土不受侵犯之外,还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为了他们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就得跟小鬼子拼命!”常凌风道。
正在两个人聊信仰的时候,黑子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喘嘘嘘道:“营……营长,不……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