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伟战打断了他的话,嗤笑道:“一个臭婆娘被你说得头头是道,我看你根本没有王族应有的荣誉感,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不准你侮辱我未来的妻子!”突然,牛伟方爆发出令人震撼的狂怒,他指着牛伟战大声咆哮:“收回你刚才的话,立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杀了你!”
牛伟战和牛艳芳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用冰冷的眼睛盯着牛伟方,仿佛在看着一个玩具,一个滑稽剧演员。
长达半分钟的冷场。
一种不妙的感觉迅速从心底升起,牛伟方冷静下来,察觉情况有些不对,他皱起眉头思考了几秒钟,拉开椅子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牛伟战是个性情粗暴的人,很容易被激怒。虽说是兄弟,可从小到大两个人经常打架,为了很多事情你争我夺。今天很奇怪,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掀桌子。
还有,平时两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牛艳芳从不主动参与。可是今天她偏偏出现在这儿……诸多疑点让牛伟方感觉诡异,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最好还是尽快离开。
刚走出几步,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发出。
牛伟方本能地用手捂住肚子,却无法阻止痛感加剧,就像肠子被某种硬物挂住,随着旋转一点点绷紧,仿佛随时可能断开。
“啊!”
他惨叫着,双膝一曲,重重跪倒在地,随即身子侧歪躺倒,在痛苦中翻滚挣扎。
“卫兵……救命……来人啊……”牛伟方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拼尽全力喊叫。
牛伟战离开椅子,缓步走到近前,他弯腰蹲下,近距离注视着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的弟弟,脸上逐渐浮起残忍的冷笑。
“别叫了,他们听不见。你以为我会把他们留在外面,在这种时候放进来帮你吗?我给他们另外安排了宴席,有酒有肉,离这儿很远。放心吧,外面都是我的人。”
剧烈的腹部绞痛使神经绷紧,牛伟方感觉体内一阵翻腾,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内脏和血液正在沸腾。他艰难地仰起头,翕张着失控的嘴唇:“……你……他们……不会放过你。”
此时此刻,牛伟战觉得很享受,长期被压制的所有欲望瞬间爆发出来,有种忍不住想要抡起拳头砸烂亲生弟弟脑袋的冲动。
可他还是忍住了。
这样做没有必要,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虽然牛艳芳的计划不算完美,却有着极为合理的解释————误食有毒的菌类,谁也挑不出毛病。
牛伟方双手死死捂住腹部,痛得躺在地上不断翻滚。他感觉胃部发出阵阵痉挛,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纤维都在扭曲,剧烈抽搐的面部皮肤渗出大量汗液,在绝望和痛苦中发出惨叫:“你……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他不是傻瓜,事情到了现在,看见一直站在牛伟战身后的牛艳芳,已经明白是两个人联手对付自己。
牛伟战眼眶里全是肆虐的快感,一种真正把权力掌控在手里的感觉贯穿全身,刺激着脑垂体分泌出大量激素,在前所未有的亢奋中微微颤抖,就连笑意也比平时狰狞了许多:“蘑菇的味道很鲜美,这是山里的鲜货。老二,好好享受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牛伟方感觉死亡正在临近,他蜷曲着身子,在痛苦中发出呻吟:“大哥……我……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这句话丝毫没能挽回牛伟战疯狂残忍的想法,他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俯低身子,凑到距离牛伟方鼻尖只有十几厘米的位置,他发出低缓沙哑的最后宣告。
“老二,你儿子还小,留着他很浪费。放心吧,我会让他下去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无与伦比的惊恐从牛伟方脑海深处狂涌出来,濒死的他双眼睁大到极致,难以置信地盯着牛伟战,痛苦在这一瞬间被遗忘。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自己嫡亲的哥哥。
“……你,是个魔鬼。”牛伟方嘴角流出白色泡沫,夹杂着一丝丝鲜红的血水,乍看上去,就像挤了太多牙膏刷牙之后没用清水漱口,大量泡沫堆积在两边唇角。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发出诅咒:“你……不得好死……神灵……不会放过你……”
牛伟方死了。
他的至死仍然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恐惧、愤怒与后悔。最后的影像牢牢定格在牛伟战和牛艳芳身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虽然表情各自有异,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贪婪的成分。
牛艳芳快步从牛伟战身后闪出,跑到牛伟方的尸体旁边蹲下,将手指横放在死者鼻孔下侧,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这是牛艳芳从族中老人那里学到的“技术活”,能准确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正死亡。
“他死了。”牛艳芳很快得出结论。
牛伟战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你把外面的人叫进来,我嘛……嘿嘿嘿嘿……”
狞笑着,他转身走到桌前,双手扳住桌面,将整张桌子用力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