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我来之前还有一支调查组吗?”刘晔这个时候顾不上其他的玩意儿,直接指向问题的核心,“还有,今年夏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百姓绝收。”
李孚虽说心态都崩了,但是面对刘晔的询问,还是迅速的进行了回答,“有一个调查组,至少就我查到的情况而言,确实是长安下派的,而问题就在这里,这批人不是来处理问题的,而是来坏事的。”
“他们人呢?”刘晔面色阴沉的说道,这种事情都敢干,上下串联到什么程度,刘晔光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李孚沉默,有些事情是不能说道。
“你将他们杀了?”刘晔看着李孚沉默了一会儿,都确定下派的人员确实是长安来的,你居然还敢下手,你也有问题吧.
“我……”李孚张了张口,最后没说什么,是的,那些坏事的人被他干掉了,连带着干掉的还有贼匪,之前挖坑的人,被其他郡收买,将挖坑人推荐过来的长史和主簿。
刘晔看着李孚,他这一刻真的不知道李孚还值不值得信任。
“郡中的储备仓情况如何?”刘晔看着李孚询问道。
“已经全部折成钱票,经由官方质押在魏郡钱庄,走兖州渠道上缴粮税,至于粮食,我们以政府信誉是先货后款,钱在魏郡钱庄上,兖州已经确定钱款存在,粮食应该在路上了。”李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刘晔闻言安心了很多。
只要还想着自己的仕途,那问题就不大,更何况夏粮部分绝收的情况下,迅速开储备仓避免百姓暴动,其实也说明李孚是想继续当官的,在这种情况,李孚就算有问题,至少也是一定程度上值得信任的。
“货款是准备延期?”刘晔看着李孚询问道。
很明显,魏郡钱庄由官方质押的那笔钱,其实就是魏郡的粮税,只是魏郡兖州刺史伊籍说是,我这边运过去路上的损耗有些大,我折合成现钱,你帮我代缴算了。
这事不违规,属于你好我也好的那种,兖州作为中原农粮基地,这事接的不少,也算是与人为乐。
更重要的是这样缴税的方式,有利于国家税收的统算,所以其他州郡给兖州钱,让兖州代缴这事,从来没出现过问题,这是从上到下都只有好处,所以李孚将钱塞到魏郡钱庄,让魏郡钱庄给兖州钱庄发消息,说是代为缴税。
兖州那边也就只是走个流程,不可能上下比对查证,只会到年底一同核查,至于说这波抵了,等查税的时候装死,那不可能的,官帽子还要吗?总不能让兖州抵了这个亏空吧,这不现实。
不过兖州那边也不是不近人情,我们年底统算,所以你们夏粮纳税的钱没给过来,年底一起缴了就行,不挡我们统算就是了。
这么一来魏郡起码有半年的缓冲时间,之后毫无疑问就是挪用这份资金,去其他地方购入粮草,将储备仓再次填满,质押的钱被挪用,找商人先货后款,甚至都不需要多余的话,你慢慢来,物流速度不讲究,托运拼单都行,年底前来就行了,但是你先给我送凭证。
也就是说刘晔如果晚来几天,李孚其实都可以拍着胸脯说,魏郡的储备仓是满的,因为有凭证可以证明这些仓是被使用了,但是过段时间又会被填满,现在空了,只是因为流程而已。
甚至要不是陈曦一刀下去将蔡瑁那群人搞得大米给划到饲料里面,李孚可以用其他结算手段,先拿到大米,填满府库,之后靠周转,扛过这一段时间,但陈曦卡死了这条路。
李孚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是觉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可以避过所有问题,靠着时间抹平一切的路线,结果刚执行,就遇到了刘晔,然后基本什么都暴露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李孚觉得自己的仕途基本完蛋了,更憋屈的是,他就是在干活,想干得更好想要升官,然后等六七十岁荣归故里,葬在祖坟的时候,祠堂上加盖几圈什么的。
结果倒不是他没有干活,也不是他干的不好,就是最为现实的一点,他被那群冀州的狗东西算计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段差了点,没彻底平完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