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苦来哉?
“将军对朕似乎有成见。”
郑凡则笑着反问道:
“要供着?”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你………”
“陛下,安生下去歇息,别耽搁末将做事儿。”
“那我,就先下去了,这里有劳将军了。”
晋皇倒也沉得住气,不过转身刚走两步才记起来回头问道:
“疏忽了,还未询问将军是?”
“郑凡。”
郑凡是没脸加前缀了,盛乐城城守,盛乐城都沦陷了,加这个前缀打自己的脸?
“呵呵呵呵。”
晋皇笑了起来,很是直白道:
“郑将军也是真性情。”
显然,晋皇是知道这位郑凡郑将军是谁的,毕竟见不见是一回事儿,跟着自己的队伍走了半个月,要是连人家名字叫什么都不晓得那真是太愚钝了。
如此来看,郑凡对自己的态度这般生硬,也确实是理所应当了。
这个郑将军,还真是个直脾气,傻乎乎的一个人。
晋皇大礼下拜,
诚声道:
“前些日子,慈铭也有苦衷,怠慢了将军,如今将军不计前嫌,庇护慈铭,慈铭感激不尽!”
郑凡马上眼眶一红,
先前的不满和生硬全都不见了,
主动走到虞慈铭面前抓住虞慈铭的手,
呛声道:
“陛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是末将未能领会陛下苦衷,是末将小心眼儿了。”
晋皇和郑凡双手互相抓着,两个人慢慢直起身子,晋皇道:
“将军,等大燕天军击退了司徒叛逆,慈铭定然摆下酒席,和将军把酒言欢!”
“我请,我来请,还请陛下赏脸。”
“客气了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那朕就先下去了,但凡将军有所需,朕又有的,直接差人来知会一声。”
“陛下圣明。”
二人又是一番“依依不舍”,虞慈铭转身下去了,毕竟这会儿也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
下去时,眼角内有一缕精光闪过,心道:
如此看来,此人虽说有些跋扈,但也算是率真,格局虽小,功利心却极强,日后不是不可以操控。
看着晋皇下去了,
郑凡则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梁程道:
“你信不信,他下去时心里肯定觉得,我是个沙雕。”
“主上,这种玩心眼儿的活儿,属下玩不来的。”
“你哪里是玩不来,只不过是大部分时候你懒得玩罢了。
对了,昨儿个晚上睡觉时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咱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就跟美国那边大选一样。
我呢,就负责在台前表演,你们就是我的智囊。”
“主上自谦了,其实,一开始属下真是这般想着的,但这些日子以来,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主上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
这不是拍马屁,真的。”
“瞧着,还说自己不会拍马屁,后面那一句此时有声胜无声,不错。”
梁程露出微笑。
郑凡则双手撑在城垛子上,看向远方。
远方的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司徒家的大军,来了。
坞堡内的燕军和民夫全都被动员上了城墙,同时一些守城器械也被推运了上来,但数量并不够,所以坞堡内已经在拆房子用了。
这时,坞堡内,薛三和阿铭带着几个人,将一口棺材运了过来。
郑凡心领神会,拔出自己的刀,举起,
对着四周的守军高呼道:
“本将已经替自己预留好了棺材,堡在人在,堡亡人亡!
本将军,与你们同在,一起死战!”
四周,无论是原本翠柳堡带出来的手下还是这座坞堡内刚刚分发到财货赏赐得民夫青壮在此时都被注入了鸡血,一同举着兵刃高呼:
“死战,死战!”
郑凡则撇撇嘴,小声道:
“觉得自己真脏。”
梁程也点点头。
紧接着,郑凡又对着下面喊道:
“将本将军的棺材抬上来,本将军就站在棺材边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