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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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空地上对峙着,曾忱看着江岳,一双美目眯了眯,显出一种淡漠的神色。

江岳越界了。

曾忱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江岳被问得哑口无言。

对,他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我……”

“算了。”江岳肩膀耷拉下来,曾忱这人,她不愿意的事情,绝对不和你妥协。他以前嫌弃她拧巴,可这种拧巴,又格外地吸引人。

如果放任这么僵持下去,曾忱只会撕破他们之间那张纸,把这份摇摇欲坠的朋友情谊狠狠摔在地上,头也不回。

江岳苦笑:“抱歉,我失态了。还是去看房子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好。”曾忱转身干净利落,一点泥水不带。

江岳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又迷惑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曾忱,竟然会和容起云有一腿?

江岳无声苦笑,看着越走越远的曾忱,只好迈步跟上。

从这里过去,还要半小时车程。

车内寂静无声。

这种压抑感,让江岳懊恼刚才的莽撞。

他余光瞥向曾忱,曾忱的眼睛是最好看的,自带深情。她目光落在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上,神情淡漠。

从江岳认识曾忱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的人。

冷漠,疏离。

可是她漂亮,她的漂亮又让这份冷漠疏离变得带有生机。

美真是利器。

曾忱这人,她不想做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做;上一秒还和你言笑晏晏,给你一种你们关系很好的错觉,下一秒却又让你恍惚,她是不是要同你划分界限。

曾忱也不喜欢钱,好多单生意,她凭着一句不高兴,统统甩了。她的衣服从几十块到几千块都有,花钱也阔绰。至于旁的,在江岳的印象里,她也不看脸。否则他怎么会这么久,还排不上号?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容起云凭什么呢?

江岳心烦,轻拍了拍方向盘。

难道是因为爱?

他自嘲,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一个字。

可是看那天他们见面的场景,似乎也够不上这个词。

何止容起云够不上,这世上,仿佛没什么够得上曾忱的爱字。

江岳认识曾忱两年,这两年里,从未见她对任何人或者物表现出爱这种情绪。

她太冷了,也太浮。

像一阵风,漫无目的地刮着。

江岳走神太明显,曾忱看在眼里。他情绪太显眼了,压根藏不住,或许还是太年轻。

曾忱撑着下巴,还是好心提醒:“男妈妈,你最好专心一点,我还不想死。”

江岳回过神来,脸上的尴尬又没藏住。

“抱歉。”

他说完,倒是认真开车了。

曾忱垂下美目,想起他先前的问题:她是怎么认识容起云的呢?

往前追溯起来,日历要翻到那一天,在烟雨江南。

·

“阿窈,你不可以喝。”曾忱夺过酒瓶,对嘴猛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她剧烈地呛到。

原窈赶忙替她拍背,“怎么了?没事儿吧?”

曾忱摇头,她其实不怎么喝酒。如果说借酒浇愁,喝多了确实不愁,可会上瘾。

依赖于她而言,是一种恐慌。

但是今天确实情况很糟糕,曾忱觉得自己非常不高兴。

她今天回曾家的时候,看见他们在喜气洋洋地商量,等拿到林家的钱,要如何奔向光明的生活。

尽管曾忱早知如此,但当这一切来到眼前,还是真切地从心里泛出一种恶心。

这些人,真让人恶心啊。

曾忱这么想着,又举杯饮尽。她不常喝酒,酒量自然也不好。头已经开始感觉到晕,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转。

原窈注意到她的情况,眉头紧紧拧着:“阿忱,不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