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避免被人背后暗算，陈慕找了借口，将带路人跟管理员一起叫进地道。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当最后一人走下阶梯的时候，地板哐哐地合了严实。

下意识地，李落握住了武器，借着暗光，陈慕还看到江南手上出现了粉红女郎。

“应该是自动关的，不必紧张。”

李落和声安慰，有些犹豫是继续追击还是找开关出去。

“先走走，如果遇上岔道就返回。”

陈慕做主，两女没有反对。环视周围，灰暗的通道里出奇干净，地面都是不染尘埃的清洁石板。

“一个下水道比狗舔过的还干净，老板，这里不会有清道虫吧？”

才走几步，江南的话让众人心神一凝，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跟清水虫一样，清道虫也是来自梦境世界的生物，生理结构跟水蛭极其相似，吞食污秽垃圾为生，最始用来清理下水道，维护城市整洁。数年后产生变异，渐渐失去了控制。

蔚蓝星上，梦境世界生物入侵的案例比比皆是，原著人早已司空见惯。但依然有很多物种令人闻之色变，清道虫就是其一。它们如今不仅吃垃圾，还吸血。

陈慕很想告诉江南别担心，但他自己也不敢大意，走近墙壁检查检查，脸色瞬间凝重：砖板铺盖的洞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确实有清道虫，安全为上，原路返回吧。”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通道尽头，模糊看不清面目，但两名教堂工作者还是认出了熟悉的身形。

“警官，是神父。”

李落闻言，毫不含糊地举出手.枪，正要开口警告，对方将某物砸在了脚下，听声音明显是一个玻璃瓶。

“这是，摔瓶为号？”

“他这时没必要现身，很明显，是想把我们引过去。我估计，瓶里装的东西能把清道虫勾出来。”

陈慕理性分析，众人觉得有理，李落却想到另一个关键：“如果地板没有开关，他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困死这里？”

众人惊觉：中计了！

“前面会有井口，去前面。”

他们没有多余时间回到入口处尝试，四壁中已经传来簌簌声响，犹如海水冲滩。他们知道，这是虫潮涌动的声音。

一行人疾速奔跑，跑过神父摔瓶的地方，闻到一股血腥味。而这时，地面、墙壁、顶壁，无数黑点蠕动而出，犹如雨点落下。

“把外衣脱了，盖头上。”

不用陈慕提醒，所有人已经在做。

变异的清道虫只有蚂蝗大小，但腹部进化出密集的细腿，移动速度极快。掉落地面的还好，顶壁上落下的，直接掉在众人衣服上。

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物种，有人曾将其烘烤，碾成粉末，却被家中宠物犬误舔。第二天发现宠物怏怏无力，到宠物店检查才知道：每一颗粉末，都长成一只成虫，穿透在宠物的五脏六腑，钻蛀了它的经脉骨骼。

众人能感觉到，有点点软虫轻落在头顶衣物，大部分会滚落地下，也有少部分停留衣裳。掉落的触感微小，却带来沉痛的恐惧，犹如锋光锐芒指在心脏。

江南心急如焚，下意识看了身后，吓得毛孔悚立双腿发软：黑压压的一层软虫，仿如潮水般匝匝涌来。

“别回头，继续跑。”

陈慕也无能为力，对付清道虫唯一的办法是阳光，其中的某种紫外线能致使虫细胞迅速衰亡。

“谁有火？”

“我有”

陈慕喊了一句，带路人递来一把打火机。陈慕把衬衫也脱掉，边跑边点，半天才点燃。

火焰一出，所有清道虫立刻停止追击，光照之处更是纷纷撤退。火光虽比不过阳光，但也令它们痛苦万分，一种深入细胞遍布全身的焚烧之痛。

“快走，这烧不了多久。”

一行人没有为此减速，奇怪的是半天没遇到能出去的井口。直到一个转角，看见了通道尽头，他们才明白过来，这是嫌疑人专用的藏身地道。

顷刻间，五人驻足，李落迅速枪指对面。

不巧的是，对方同样有枪，而且是两人持有。若不是江南的粉红女郎瞄准黑衣人，他们完全处在劣势。

陈慕认出，这两人赫然是他撞见过的神父与黑衣人。

一时间，空气凝固氛围紧张，大有一言不可就开枪的架势。

“出入口有执法队看守，你们已经走投无路，放下武器投降，可以申请从宽处理。”

神父讥笑：“李警官，是你没认清楚形势吧？你的同事早被我们引开，如果你们都死在这里，谁会知道？”

李落出示工作专卡，镇定道：“这能随时定位，说不定，执法队的人已经进入地道。”

“呵呵，到时候清道虫会把你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一张卡能说明什么。”

“看起来情况确实对我们不利，可你们也跑不掉。”

江南半躲在男人身后，不时看看黑暗中蠢蠢欲动的虫潮，心中恐慌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