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部的格局和团部的格局很像,一间屋子,只是炕上少了张小饭桌,随意堆放的杂物中也少了些空酒瓶子。
老实说,营长这个级别到团长还差一个质的飞跃,身为营长的张大彪是没有警卫员的,只是在院子门口有个战士站岗,韩征到的时候给通报了一声。
墙身布满了大大小小裂纹的土屋子里就张大彪一个,教导员和副营长等人忙着工作,身为营长,基本上只抓军事和训练的张大彪在不打仗的时候倒是能享受几分难得的清闲。
“营长!”
韩征掀开帘子大步走进了屋子,冲着坐在炕上的张大彪行了个军礼。
张大彪抬头望见韩征,原本肃穆的面容变得放松了些,“伤咋样了?”
“没事儿了,一枪打在胳臂上,鬼子的三八大盖儿穿透力打,打了个对穿,反倒是好的快,一枪擦在大腿上,也就破了点儿皮儿,伤势痊愈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韩征拍了拍自己的胳臂,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表示无碍。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一个新兵蛋子,愣是敢抱着炸药包冲击鬼子的机枪工事,这要是换作旁人,八成儿是活不下来的。”
见韩征说的轻松,张大彪忍不住感慨道。
韩征笑道:“营长,你不知道,我爷爷和我说过,这一旦上了战场,越是怕死的往往死的越快,嘿,偏偏就是那不怕死的,你是想死都死不了,为啥呢?阎王爷说了,那小子是个硬茬子,让他过来容易在老子喝酒的时候掀桌子,还是让他在阳间老实儿的待着吧!”
哈哈哈哈——
张大彪放声大笑,“有意思,是这么个道理,要想活命,那就得不怕死,你小子是个天生当兵的料。”
韩征笑道:“嘿嘿,营长,团长也这么夸我呢!”
张大彪道:“我这营部比不得团部,是没有酒请你喝的了,我想喝酒还得去团长那儿蹭呢!不过我叫你过来可不是说这事儿,你还记得咱们打赌的事儿吧?”
韩征暗道果然是这事儿,回道:“记得,我和营长比赛杀鬼子来着。”
“老子……输了。”
张大彪说的有点儿不太自然,他自认武艺高强,枪法娴熟,居然会在比赛杀鬼子的时候输给一个新兵蛋子,这说出去,还真是够丢面子的。
可韩征救过他的命,被鬼子围困的时候两人更是同生共死,这是并肩作战,打出来的感情,因此大彪承认的倒也痛快。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赢了,我以后不管调到哪个部队去,都必须得把你带上一块儿打鬼子,是这么回事儿吧?”
韩征道:“是。”
“那没啥说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舍不得你这么能耐的兄弟。”
张大彪说着,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盘,自己在枪法上输给了这小子,总得想法子扳回一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