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们跟着闹喝起来。
虞啸卿正色道:“我姓虞,名啸卿,新任川军团团长。”
“呦,做戏还做全套的呢!什么狗屁的川军团团长,川军团早就打没了。”迷龙毫不客气的揭短。
虞啸卿道:“川军团的确是打没了的团,上峰说,如果我愿意去缅甸打仗,给我一个加强团!
但我拒绝了,我说我要的就是川军团,因为川军团和日本人打仗打得很勇很猛!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没有死光。
我是一个湖南人,我是一个五体投地佩服川军团的死湖南人。
所以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团,我想要的袍泽兄弟们。
我要你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兄弟们,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
虞啸卿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振聋发聩,等他把这一番话说完的时候,就连迷龙也没有继续反驳了,开始犯嘀咕,心道这瘪犊子玩意儿别真是川军团的团长吧?
要麻开始疑惑:“这真是我们新任的川军团团长?了不得哟,年轻着嘞,说话也厉害着嘞!”
“湖南皮呦!”不辣得意道。
这时虞啸卿注意到疑惑的溃兵们把目光投向了从后方走过来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他的步伐是沉稳从容的,目光是平静彻亮的。
就那么一步一步走来,在虞啸卿的面前站定,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狠狠的撞在一起,谁也没有避让。
韩征回头瞪了迷龙等人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咱们的团座都过来了,赶紧让队伍集合,列队等候团座的指示。”
溃兵队伍迅速行动起来,在虞啸卿等人越发的惊讶之中,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站了整整齐齐的两列。
“虞团座!”韩征敬以标准军礼。
虞啸卿回了一礼,嘴角似乎有了些笑意,“你就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吧?”
韩征点了点头,道:“算是。”
“你什么军衔?在哪支部队干过?担任的什么职位?”一旁的何书光质问道,在韩征承认虞啸卿是团长并敬礼的时候,迷龙已经把大刀讪讪地从他的脖梗子上拿开。
韩征回道:“没有军衔,也没有在部队干过,更没有担任过任何职位,只是跟着这些当兵的一路逃难过来的。”
这话语落下,别说是何书光等人,就连身后的队员们也是一脸的诧异,队员们也从来不知道韩征的来历,只以为是和他们一样的溃兵呢!
哪有人想到,韩征居然压根儿就不是部队上的人。
“那你凭什么指挥他们?”何书光继续质问。
韩征沉默。
不辣喊道:“因为他是我们的教官嘞!”
就连军衔与旁边的张立宪一样是个中校的阿译也说道,“是的,他是我们的教官,给我们进行特训的。”
何书光和张立宪愣了下,还想再质问些什么,被虞啸卿伸手阻止了。
虞啸卿望着韩征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当没当过兵,国难当头,岂能坐视。
这次过来让我很惊讶,这些溃兵表现出来了溃兵绝不该有的样子,这样的精神是可以上战场杀鬼子的精神,而这一切都是你做到的,我很欣慰。
像你们这样的战士,是绝不应该手持如此简陋的武器的。”
“何书光。”虞啸卿喊道。
何书光应声,大步走到虞啸卿的身边,韩征等人这才发现何书光的后背居然还背着一把长砍刀。
虞啸卿拔出了何出光背后的砍刀,然后在半空中挥动了几下说道:“这是二十岁的时候我自己铸的刀,我一直拿它砍人,日本人拿刺刀捅我们,我们拿砍刀砍他们,可这回你们用不着砍,你们有更好的。”
等虞啸卿把砍刀交给何书光之后,何书光从他的背上又摘下来一支汤姆逊机关枪。
虞啸卿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这群见识鄙陋的溃兵们介绍一下,只是还不待他开口,韩征说道:“汤姆森手提式机关枪,威力不小,几颗子弹过去连马都能打死,团座,能否把枪借我试试?”
虞啸卿稍怔,把枪递给了韩征。
韩征异常熟练地拉上枪栓上弹,急速的几个单发直接将收容院几十米外的一棵细树枝打断。
虞啸卿的眸子微缩,这样的枪法相当了得。
何书光和张立宪几人意外地望着韩征。
紧接着是“七九式步枪,兄弟们,这可是好玩意儿,咱们不是一直羡慕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厉害吗,这枪的性能可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好多了。”
“好家伙,捷克式轻机枪,小鬼子的歪巴子都比它差远了。”
虞啸卿收敛起对韩征的惊讶,继续道:“他说的一点儿不错,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勃朗宁重机枪,风冷的,太重了没有拿来,你们的。坦克、高射机枪、战防炮、重迫击炮、野炮山炮,去了都是你们的。”
“去了,枪炮管够,吃穿管够,一天是三顿,有野战医院,有美国医生美国药,美国飞机管接送,有军饷,成仁了有钱发,要紧的,最要紧的,有鬼子可以杀!”
多么振奋人心的豪言壮语啊,这样的豪言壮语是韩征无论如何也无法向自己的队员们承诺的。
溃兵们再望向虞啸卿时的目光变了,一个个甚至压抑着兴奋中身体忍不住发抖。
【李乌拉,勇气值31%……315%、32%……
信仰值,112%、115%……】
【不辣:……】
【孟烦了……】
……
溃兵们的信仰值和勇气值蹭蹭地上涨着。
就连韩征都忍不住感慨,这家伙画大饼还真是有一套。
虞啸卿果决利索,简洁有效的振奋人心的话语说完了,就准备离开去忙碌自己的事情,“我的话讲完了,要来的立刻参加体检,我们是川军团,川兵优先,上过学的优先,打过仗的优先,咱们前线再见。”
说完,虞啸卿就要离开。
韩征的声音让虞啸卿停下了脚步,他清楚对于这些总是将自己装的刻板严肃的家伙该怎么应付。
“团座说得好啊!说的让我们这些人眼馋,说的让我们这些人心动,我们早就想上战场和小鬼子好好的干一场了。
团座拿我们当袍泽,拿我们当兄弟,那就肯定是不会亏待我们这帮子兄弟的。
和您直说了吧,我们现在有困难,训练需要的消耗的粮食没有,我们还有八个重伤待治的伤员,可是连基本的药物都没有。
就这一身破衣裳,遮不住风,也避不了体。
团座说的那些飞机大炮什么的离得太远,我们看不到,我们只知道现在团座出现了,给了我们救命的机会,我们需要食物、药物、衣物。”
虞啸卿在沉默中直勾勾的看着韩征,不住地摇头,紧接着扭头就走,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你这个人呢,太精明!”
“团座,那您答应我的食物药物和衣物……”
“准了,两天之内给你送来。”
“多谢团座,团座胸襟开广,深明大义,令人佩服!”
“漂亮话就免了,好好带你的队伍吧!”
这声音逐渐远去,虞啸卿坐着车彻底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