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冰看到钟向阳进来,也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闻静,他只是点点头,一副虚弱的根本无法说话的样子,而且他的鼻孔里居然插着两根管子,吸氧用的。
“现在感觉怎么样?”钟向阳在他的床边坐下,将手中的果篮放到了地上,轻声问道。
“你看看门口就知道,刚进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在门口留个人看着我,现在都走了吧?”徐阳冰问道。
钟向阳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要是一般的犯人出来治病就医,怎么可能门口没人呢,但是现在门口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
“医生怎么说?”
“晚期,基本就是判了我死刑了,所以我也不想别的了,这地方也难得是有点自由,我就好好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徐阳冰说道。
钟向阳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了,自己不是那个将死之人,你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扯淡,所以这样的同情既廉价别人也不会领情,仅此而已。
徐阳冰看了一眼闻静,闻静于是转身出去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所以当闻静走出去之后,徐阳冰才又开始说话。
“是我央求曲姐把你叫来的,我知道我活不长了,哪天死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有些事我就想早点交代一下,免得到时候没机会交代了”。徐阳冰说道。
钟向阳听了这话能说啥,就得往好的方向劝呗。
“你想的太多了,市里不行,我们去省里吧,怎么说我也是医科大的研究生毕业,认识不少老师,找省立医院的专家是没问题的,所以我来看看你也是想着不行就去省里,只要是有一点机会,我们也要做一百分的努力,我觉得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不行就换人工肺,总归是要想办法解决的”。钟向阳说道。
徐阳冰闻言笑笑说道:“我一个坐牢的人就没必要费那个事了,这几年在里面也想通了,人活着就是那么回事,早点走了也让大家都好受一点,我在牢里,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朋友,都觉得是一块心病,我走了,这事也就定了”。
钟向阳闻言,心里一阵悲凉,因为他心里明白,徐阳冰并不想死,只是人在面临无力改变的事情时会用这样的心态麻醉自己,这就像是在动手术之前打麻药一样,其实我们虽然活着,可是每天都在给自己动手术,每天都在给自己打麻药,这样的动作一直重复着,那些觉得自己活的很痛苦的人,你要问问自己,今天打麻药了吗?
钟向阳没听他的,而是直接拿出来手机给自己的导师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