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依据。”我接着扫视向了这些人,说道:“你们有的人最近得到了消息,说这个所谓的神秘至宝,原来竟然是三脚鸟,对不对?”
他们的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千门老头儿盯着我:“不是吗?”
这事儿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有一段时间,三脚鸟的能力确实不在我身上,很凑巧,还让白胡子老头儿给目睹了汪逢春那事儿他被抓过去了之后,看见我并没有传说之中那么厉害,所以三脚鸟从我身上离开的事情,他是相信了。
他这边相信,其他的几门,也就跟着相信了。
“三脚鸟的能耐,现在还在我身上。”我答道:“你们要是不信,也跟试那个新蛊神一样,对我试试看。”
白胡子老头儿和盗门的,又看向了献图门的,看来是一条道走到黑,就要拿着他们当枪使了。
献图门的竟然也不怎么推辞,一个献图门的拿出了一个暗器,对着我就撒了过来。
那些银针可能别人看都看不清,可我能知道,它们的来路是什么方向,要往我身上什么要害处落,在我眼里,跟慢镜头似得,我一脚就把地上的棺材盖子给挑了起来,竖在了我面前。
“哆哆哆”,那些个银针落在了棺材板上,跟草船借箭一样。
其他人可能连里面的玄机都没看出来,直到棺材板子落地,才有献图门的倒抽冷气:“好快”
“常人,没有这么快”
“这下你们可算是相信了吧?”
“那,那里面的如果不是三脚鸟,能是什么?”千门的那个小师弟瞪着眼睛:“明明是有个东西,要把我拉下去的,我看见了那只手!”
我则看向了那个坐在棺材里面的新蛊神。
新蛊神虽然岁数小,可确实很聪明,他施施然的就站了起来,把红漆棺材给让出来了。
红漆棺材里面黑洞洞的。
我一转脸,跟唐本初摆了摆手:“你帮我找点水来。”
唐本初赶忙答应了一声,转身从人群里面挤出去,不大会儿就把水给提来了:“师父。”
我接过水,先倒在了棺材里。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眼巴巴的看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等棺材里面水漫金山,我就伸手下去捞,唐本初和千门少年都很紧张:“小心!”
“没事儿。”说话间,我已经轻而易举的把里面的一个东西给捞出来了:“这个,就是拉人的元凶。”
我拿起了的,是一个已经湿透了的纸人。
这个纸人剪的毫无艺术性,一个头两条腿虽然正常,可胳膊老长老长的。
“纸人?”千门少年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一个纸人,怎么可能把我给拉下去?”
“这不是一般的纸人。”我把那个纸人翻过来,纸人背后已经被水渍给洇成了一片,可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红艳艳的痕迹是朱砂画出来的符。
众人大眼瞪小眼:“这个是”
“你们都是外八门的,”我施施然的说道:“再怎么说,也应该听说过幻术吧?”
我这话一出口,众人一愣:“你说红手绢?”
“没错。”我答道:“就是红手绢。”
自打上次少年被长手给拉了,我就一直有点疑心,棺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化”的只剩下衣服,还能出手拉人?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如果那是个害人的玩意儿,就算现在我没有城隍爷的能力,我也一定是能感觉到煞气的,可那个东西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煞气和邪气。
我之所以觉得那个东西邪门,就觉得他邪门在这里。
“bs”进去之后,整个人消失了,销器门的那个蒙布巾的,一碰到了棺材,也整个人都消失了,外带最后把我引到了桃核阵里的,还是整个人都消失了。
我是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啥隐身的本事,我也没见过,但是一跟这个棺材沾边,就能让人消失,那就说明,这个猫腻,是出在了这个棺材里面的。
我又在棺材里面捞了一遍,这才给捞出来了,里面有一块透明的玻璃。
所以,这应该也是幻术的一种了人明明就在你面前,可你就是看不见。
幻术也跟“阵”一样,需要有某个现实上的东西来依托,而这个纸人和玻璃,就是幻术的依托。
而幻术除了在这个小东西的依托之上,还有别的方法来辅助那就是某种红手绢的人才会用的药粉。
这个药粉,才是幻术的关键,通过这个药粉,能让人看到红手绢的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跟催眠差不多。
庙会那一次,红手绢的幻术,能让在场所有群众都看见,也是因为空中布了药粉,把全体人都给迷住了。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我之所以要水,就是因为药粉被水一泡,当然就给破了。
“这么说,元凶是红手绢的?”盗门的这才明白过来:“那,那我们丢的那个弟兄”
“咳咳咳咳”一个声音从棺材里面给响了起来,接着,那个穿着“bs”衣服的贼,诈尸似得从棺材里面给坐起来了:“妈呀,水哪儿来这么大的水?”
“卧槽?”唐本初给愣了:“大,大变活人?”
是啊,之前在我们眼里,只不过是一身衣服,可是现在,这个空衣服,竟然又穿在了一个活人的身上。
“你”盗门的那帮人回过神来,赶紧把他给拉出来了:“你这一阵子,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我哪儿也没去,我就待在这个棺材里面了!”bs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当时是想进去拿里面东西,可一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鬼压床似得,怎么也动弹不了了,又憋的慌,又渴又饿,这水下来,我才好了!”
水把红手绢的幻术给破了,你当然就好了。
还有一个人紧随其后,也从棺材里面给平白无故钻出来了:“咳咳咳”
这下,轮到顾瘸子傻眼了:“你你就是那个”
这个人是个生面孔,但是长了一脸麻子,相貌实在太让人过目难忘,有几个看热闹的本地孩子一瞅他那个脸,吓得都叫唤了起来:“鬼啊!”
麻子阴沉了脸,从水里出来就要走,可顾瘸子上前一把就薅住了他:“你别走,你把话给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跟红手绢的暗中勾结,想了这个主意害人?”
“你管不着!”麻子抬手就要走,顾瘸子死死扒住他:“你就不能走!”
“你自己不管销器门的死活,还不让我振兴了?”麻子跟顾瘸子挣扎:“人家能给销器门帮忙,我为啥不帮!”
果然,这个麻子,也是红手绢请来的帮手。
“看来,还真是红手绢,没想到啊”白胡子老头儿瘦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起来:“他们平时最弱小,我们也没少照顾他们,这一次外八门大会,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挽救弱小,可谁知道人心难测”
你娘,你特么一个以骗人为生的千门,说“人心难测”这种话,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那红手绢的现在在哪儿呢?”顾瘸子这会儿还缠着麻子:“你说!你指认!咱们销器门,不能让你污了清白!”
“我才不呢!”麻子也挺倔,看着顾瘸子不撒手,索性也不挣扎了:“你有本事,把老子的嘴给撬开。”
“你”顾瘸子那是恨铁不成钢:“你个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蠢货,人家都把你用幻术关起来灭口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什么?”
“这是你闹的,完全是个意外,跟人家没关系。”麻子梗着脖子就说道:“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说!”
这话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说是这么说,”罗小湘忽然插嘴:“咱们这里,一个红手绢的也没露过面,会不会是有人跟红手绢的买了幻术来害人的?你口口声声说有个元凶,人到底在哪儿?”
“对啊,”唐本初一听,也说道:“师父,红手绢的人跟咱们关系一直不错,我觉得她们都挺好的,咋会能不能是被人给冤枉了?”
“要人的话,这要问他的合作方了。”我看向了金鹦鹉:“你说说看,那个利用蛊神继任大典,引外八门来飞蛾扑火的人,到底在哪儿?”
金鹦鹉一瞅形势变成了这样,也是一脸欲哭无泪:“我们蛊门不知道,我们蛊民也是受害者,好好的继任大典变成这样我们蛊门是做错了么子咯”
“行了,没你的帮助,他能在这里混的这么如鱼得水?他跟你,也早就商量好了吧?”我看向了金鹦鹉:“我猜猜,估计是事成之后,在外八门说了算了,让你到时候以新蛊神为傀儡,当这个蛊门的摄政王?”
谁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而金鹦鹉把这个真正的小蛊神藏在了棺材里面,其实也是因为小蛊神确实有真正的能力,抬出来震慑不服气的蛊民立威的。
“我们那些个姐姐妹妹,也是死在这件事情上的?”阿琐的眼睛一下就给红了。
是啊,降洞女们出来挑战权威,这就会坏了红手绢和金鹦鹉的计划,红手绢给降洞女们下个什么幻术,让她们觉得自己死了,也是很简单的事情降洞女们都觉得自己死了,丧蛾子当然也会觉得她们死了,自然会去跟唯一的幸存者阿琐报信了。
“你竟然利用蛊神!”其他的蛊民一听,都听不下去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莫!”
“就你还当大蛊师呢?不要脸嗦!”
金鹦鹉一辈子的名声全砸在这里了,脸上滚滚的往下落汗,而小蛊神已经把自己最后一根王中王吃光了,有点遗憾,有点意犹未尽。
“事已至此,”我蹲下来看着金鹦鹉:“你就说吧,算你悬崖勒马,戴罪立功不就行了。”
就算有证据,你元凶都抓不到,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把那个真凶揪出来,才是真正的功德圆满。
金鹦鹉犹豫了一下,歪着脑袋,还是不肯说,真是宁死不屈,很有气节。
“那好吧。”我只好说道:“这金鹦鹉不肯说,咱们也只好自己找了。”
“师父,红手绢的人我都认识,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红手绢的,咱们除了这些幻术,也没其他的证据,”唐本初有点担心的说道:“只要她们说幻术道具被人给偷了,那咱们也没话说啊。”
“简单,”我说道:“因为有这个销器门的麻子给他帮忙,所以他很有可能,也戴着人皮面具,有可能是咱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把他找出来,揭了人皮面具不就行了吗?”
“你说得简单,”罗小湘好奇的望着我:“到底怎么个自己找法?”
“那个人昨天晚上把我引到了阵里去,也用了隐身的幻术,可是胳膊被我给抓住了,我力气当时用的不小,现在淤青肯定还没下去。”我说道:“伸出了胳膊来,谁的胳膊上有我手指头的印子,那谁就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