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竟然答应了?这我倒是始料未及,他这个心高气傲的脾气,转性了还是咋?
但我没顾得上别的,让我进去找,这还不好,拱手行了个同僚礼,我就奔着十里铺子的门槛迈过去了。
可是我脚刚悬了一半,九里坡城隍大喘气似得,又添上了一句:“不过,你要进去找,咱们得提前约好了条件。”
我一皱眉头,就回过头去:“什么条件?”
“你诬赖本城隍窝藏异类,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十里铺子城隍扬起了下巴,傲然说道:“你要非得进去,咱们就赌一把。如果你找到了那个煞,我跟你赔礼道歉,并且在大城隍爷面前,认下这个疏忽渎职的罪责,但相反,你要是进去了,没找到,那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想怎么样?”我心里一嘀咕,他能跟我赌,可说明够有自信的,这特么的别是又设下了一个套子给老子钻吧?
这辈子没别的,上套的经验丰富,能考上套十级。
但是真要让我追到了门口又放弃,我也实在不甘心这次追丢了那个女人,还真不知道下次能有什么时候再找到这种追她的机会。
很多事情,我非得问清楚了不可。
“你得在赛神会上,当着所有的城隍爷,跟我赔礼道歉,并且在你十里铺子城隍庙,悬挂跟九里坡的道歉信,”九里坡城隍缓缓的说道:“还有,要跟这一带的解释清楚了瘟鬼方子的事情,还我清白。”
这一阵子,我也发现了,确实因为瘟疫的事情,九里坡的香火猛地下降了不少,大批香客觉得我更灵验,都大老远的跑到了十里铺子拜我,不少居士都给叛变了,转而上我那里侍奉香火了,照着九里坡城隍的这个心眼儿,不恨我才有了鬼。
“窝藏异类,这是对我一个城隍爷威仪最大的污蔑。”九里坡城隍接着说道:“你既然提出来了,咱们就没这么好干休。”
我一寻思,这个女人我是亲眼看见钻到了这里来的,而且守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定她也根本没出去,万一九里坡城隍就是想唱歌空城计,来吓唬老子,老子为了他这个自信心就不敢进去了,也特么的太窝囊了吧?
赌一把,还有找到那个女人的机会,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那也只能是干输不喘气了。
为了这个机会,我转过头看着九里坡城隍爷一笑:“好,赌了!”
“好,”九里坡城隍一挑眉头:“十里铺子城隍果然痛快,快请进去,本城隍就等着你愿赌服输!”
“你放心,别的我没有,担当还是有的。”话音未落,我一脚就跨到了九里坡城隍庙里。
上次我来,只是跟黑痣皂隶一起在一个侧厅里面枯坐,还真没堂而皇之的从大门里面进来过。
这一瞅,月光下整个庭院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确实很符合九里坡城隍那个龟毛的气质。
接着我就看向了墙头她就是从这个墙头上给跳下来的,按理说,这里应该带着一点她的煞气。
我细心找了一圈,从正殿到偏殿,该找的地方都给找了,可也没找到什么踪迹真特么的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里又跟刚才阴气旺盛的地方不一样,满是九里坡城隍的香火气,竟然把煞气给淹没了。
我一寻思,她是从墙角给跳进来的,那“墙”字是土边有丧,丧带两口,卧槽,难道这里有停灵的地方?
旧社会跟现在不一样,丧礼一般是办的很隆重的,要花一大笔钱,那会儿的人,有的温饱都不济,哪儿有厚葬的钱,所以古装剧里有很多卖身葬父的桥断,有的人死了之后,买不起棺材买不起坟地,就只能拖着把尸身寄存在某个地方,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下葬。
而一个死人,当然是不能逮着哪儿跟哪儿寄存了,你往客栈,铺子啥的放,人家也得让啊!所以为了行善举,许多寺庙倒是提供这一项帮助划出来一块地方,让人能把尸体停在那里,就被称为停灵处。
不过社会发展起来,很少有人葬不起人了,何况我们这个小县城还算富庶。
但是这个“墙”字又确实显示了,丧有两口,也就是说这里停着两个死人难不成,是有闹腾起来的诈尸,给存到这里的停灵处,靠着城隍爷的能耐驱邪呢?
真要是有这么两口尸体,肯定得在停灵处,那刚才那个女人,一定跟那两个尸体在一起。
而这种地方为了怕被香客误入进去,受到惊吓,所以一般是在庙里比较隐藏的地方,还上着锁,不容易找到。
“怎么样?”文书这会儿也给进来了,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十里铺子城隍爷,您是进来了,可您找到那个所谓的煞了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你们的停灵处在哪儿?”
一听我问停灵处,文书瞬间给愣了:“停停灵处?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城隍爷都许我来搜了,你不应该配合我吗?”我盯着文书:“说。”
本来就官大一级吓死人,更别提我的气势一出,很少有人不害怕的,文书一个激灵,偷摸看了九里坡城隍一眼,又偷摸看了辛位一眼。
“墙”字繁体,为“牆”,“爿”通竹木片,竹木片旁边,二人于土下,我看向了辛位,确实有个竹木雕刻出来的花影壁,冲着那个影壁就给过去了。
文书也没想到我一下就能找到了停灵处,忙不迭的就跟上去了。
过了那个影壁,是一大排的小房子这个九里坡城隍庙看来建造的时候不惜工本,连停灵处的规模都这么大,闹瘟疫闹天灾什么的拿来存尸体都足够了只是现在科技日新月异,有什么尸体,是要躺在了医院太平间的,也看出来这里的停灵处很少有人用,锁头都生了锈。
而这里两排房子这么多文书有点幸灾乐祸,似乎是想看我从哪里开始找。
“墙”字的“土”为十一,“丧”上则是十一有二为十三,合起来是个二十四。
我数出了第二十四间房,二话没说,直接就过去了。
文书再次被我吓了一跳:“您您是怎么知道那个房间有死人的?”
我转头看了文书一眼,微笑着说道:“你猜。”
文书也不敢再接着往下问,只是满脸的狐疑,跟着我就要过去,我一瞅那个门上还带着拳头大的铁锁,文书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还等我问他要钥匙,可我嫌麻烦,一手卡在了铁锁上,从地上找了个小棍,没费什么功夫,就给拨拉开了。
“城隍爷您生前”文书再次叹为观止,几乎忘了我还是个活人:“不是,小的说错了,是以前,您是干啥工作的?”
“不是贼。”我答了这么一句,把铁链子往下一撤,就把门给踹开了。
这个门里面铺面冲出了一股子臭气长期空气不流通憋出来的,混杂着点霉味儿,简直跟特么的生化武器差不多。
触目所及,我看到了一口很大的朱漆棺材。
这个朱漆棺材的木料和雕工都比较上乘,能用得起这种棺材的人,绝不可能因为没钱下葬而兆地方托付停灵。
口中有口,不用说,这个大棺材里面,一定还套着一个小棺材。
我二话没说,一手就把大棺材的盖子给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