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恒川看见了,立马大声说道:“唐本初,照顾好了你师父!”
说着,自己飞身过去就要去拦住了宋志远。
对唐本初他们那种普通人来说,刚才宋志远的动作,可能他们连看都没看清,就已经发现他起来拿着东西,把自己给扎一个血流如注了。
这会儿几个医护人员也过来了,一起上,就要把宋志远给摁住不对,就算他们几个一起上,也绝对不是现在那个宋志远的对手!
可宋志远就在这个时候,人忽然自己就软下去了,正被陆恒川他们给摁一个正着不是被逮到了,而是那个凌厉锋锐的“宋志远”,自己走了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捅够了宋志远,就走了。
一身的窟窿正在汨汨流血,真特么利落。
很明显,刚才他身上有东西……是什么东西?
“我的儿……”小老婆又呼天抢地的冲了过去,宋为民无计可施,站在一边急的直搓手,一点也不像是电视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富翁了,跟任何一个平常的老爹,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这个时候,三脚鸟的力量也给退了下去,我算得上是重获自由,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挤到了前面去,这会儿宋志远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慌慌张张的看着我们:“刚才,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我怎么了……”
他这一动,又开始呲牙咧嘴:“疼啊……我疼啊……医生医生我受不了这个,给我打镇定剂,让我睡,让我睡吧!”
这把宋为民两口子心疼的,抱着头就痛哭了起来。
医生就真的如他所愿给了镇定剂,这会儿因为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护士就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给他翻了个身,预备给他擦身和换药布:“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我心说回避个屁,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而就在这一瞬时,我忽然看见了宋志远的后背,立刻拉住了护士的手:“你停一停。”
护士的手被我这么一抓,脸立刻红了,忙把手给抽回去了:“你……你干什么?”
我没顾得上回答,目光却落在了宋志远的后背上。
宋志远的后背上,跟我一样也有纹身。
当然了,不是三脚鸟,而是一个关二爷浓墨重彩的关二爷。
枣红脸,绿战袍,三尺美髯,手持寒光闪闪的青龙偃月刀。
这个关二爷占满了宋志远整个后背,跟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唐本初也看直眼了:“卧槽,他,他这么崇拜关二爷?”
“纹身手艺好的哩!”阿琐看了一个新鲜:“可比苗家峒子的手艺人好多了!为么子这么传神莫,好像活的!”
我转身就看向了宋为民:“这个纹身,是他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宋为民衣服满头雾水的表情:“这孩子的自由,谁知道啥时候,我平时也太忙,实在不知道啊!”
说着就看向了小老婆。
小老婆想了想,忙说道:“一个月之前纹的,我记得他还怕我不高兴,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经过我的允许,我觉得这孩子真是孝顺,仁义啊!再说了,纹身是一项艺术,又不是犯法,他喜欢,我自然就随他去了,再说了,这不是关二爷……关二爷在他身上,还能保佑他嘛……”
看你儿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未必得了关二爷的保佑啊。
我瞅着那个关二爷,接着就说道:“那你们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他拿着东西捅自己的事情,就打身上纹了关二爷之后,才开始的?”
小老婆跟宋为民对视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是……你这么一说,还真没错!”
紧接着,小老婆一把抓住了我,巴巴的问道:“难道我儿子的事情,跟这个纹身有关系?可……可纹身又不是什么罪过,又怎么可能让他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这事儿我也想知道。
我看向了他后背上一脸凛然正气的关二爷,眉毛斜飞入鬓,丹凤眼不怒自威,后心顿时就给凉了,你娘,这个关二爷,竟然是个开眼的关二爷!
这特么是哪个纹身师给纹的,一般来说,纹了神像在身,那按规矩是不能开眼的,一开眼,肯定会招来了有灵的东西……画龙点睛的故事不就是这样吗?龙太传神,但凡点上了眼睛,那龙就会破壁而飞,变成活物,能引灵!
我顿时就明白刚才宋志远的身手为什么那么厉害了……卧槽,三脚鸟说得对,这一次的买卖,确实不好做!
“难道,关二爷觉得这是对他的不尊重,才给他这样的惩罚?”宋为民立刻说道:“那我们跟关二爷道歉,把纹身给洗下去,行不行?香火钱我们捐!我们大大的捐,多修关帝庙也行!”
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我想得到,现在他后背上的关二爷上有了灵,你就算想洗,也洗不下去你要是请了神在家,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神像给扔出门,你说会有好下场吗?
再说了,关二爷当初带刀挂印闯五关,哪儿是能被钱打动的。
听了我这个意思,宋为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你说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搞这么个纹身,这下好了……得罪了别的还好办,得罪了关二爷,这下怎么办……”
我寻思了一下,回头就把陆恒川扯到背人的地方,腆着脸问:“陆先生,这事儿你有没有什么见教?”
“怎么样,叫你贪财,”陆恒川似乎早预料到了,冷冷的说道:“踢到铁板,才知道疼,晚了要不,也跟那几个先生似得,当逃兵?”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要是跑了,那整个北派的面子往哪儿搁?”我说道:“你说贪财,其实我也只是觉得,三千万如果能拿来做功德,那得赚多少功德?你特么拿去买鱼放生,估计能用到下辈子了。就不用跟上次一样……眼瞅着没功德要被收了饭碗,还无计可施了。”
我其实没忘,那十五万陆恒川是怎么作没的?还不是为了我。
再说了,这事儿你也得弄清楚了,既然是缠裹进了人家的因果,不调查清楚了怎么能行,半途而废,不是我李千树的作风。
陆恒川一下愣了,眨了眨死鱼眼,像是没听明白我这话似得,琢磨了半天,才说道:“你为了我?”
“滚蛋,为你麻痹。”我就问他:“说起来,你还没瞎,就去学摸骨,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一天,你预感得到,自己会被老天爷收饭碗?”
“未雨绸缪,”陆恒川没抬眼,躲闪似得看到别处去了:“你这种单细胞生物是不会懂的。”
“去你妈的单细胞,我看你才是草履虫。”我盯着他:“咱们这一行,是不能给自己算命的,不然轻了害自己,重了灾至身边人,这是最大的忌讳,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恒川没搭理我,甚至没看我。
行啊,一个眼神代表你的心,我也揣测出来了。
还特么老说我作死,你作起死来,十个我都顶不上。
不过……他到底为啥给自己算命?
算了,谁心里还没点猫腻,没点秘密,挖掘出来也未必好看,我估计问他他也不说,还是考虑眼前吧:“你这么喜欢瞎几把相,这次相出什么来没有?”